岭南
岭南温家的大门前,马蹄声清脆响起,温乐萱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夫后,便迫不及待地朝府内奔去。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连步伐都显得格外轻快。
院子里的老仆看到这一幕,连忙迎上前去,笑着喊道:“哎呦,我的宝贝孙女啊,终于回来了!快让爷爷好好看看”
温乐萱停下脚步,欢快地扑到爷爷怀里,撒娇般地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爷爷摸了摸她的脑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叹息着说道:“都瘦了……”
周围的仆人们纷纷笑了起来,其中一人低声嘀咕:“我怎么瞧着小小姐是胖了?”这句话很快引来了另一人的附和。
温壶酒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故意板着脸,语气略带醋意:“怎么就光看到老爷子,没看到你英俊潇洒的爹爹?”
温乐萱转过身,对着父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软声哄道:“爹爹这么帅,我怎么可能忘记我最帅的爹爹呢。”
温壶酒听罢,表情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但还是假装不满地追问:“那个王什么行呢?怎么没看到他?”“不会没来吧?父亲你看我说什么,我就说他不靠谱。那时候就应该选....”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温步平捂住嘴,拉到一边,温壶酒气愤地呜呜呜乱叫
温乐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他们那边,手挽着温老爷子的胳膊,耐心解释道:“爹爹~是我急着见你们,所以骑得很快,师兄他在后面,应该很快就到了。”
刚说完,王一行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个竹篾编的簸箕,里头堆着小山似的糖炒栗子。灰扑扑的靴底沾着城南青石板缝里的苔藓,发梢挂着半片芭蕉叶,活像只刚偷吃完荔枝的胖山雀
“阿萱!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王一行边跑边大说着,“阿萱我们赶了一路没怎么停下来,到城内时我看有好多小摊,我怕你饿了,就买了些吃的!”刚说完便看到温家众人齐聚在院子内,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抱着许多吃的跑过来
温壶酒更是等着大眼傻愣着看着自己这位便宜女婿,王一行也是傻眼了,脸瞬间红了,不知所措的看向温乐萱
温乐萱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师兄难得的耳朵红红的样子笑了笑,叫住几个弟子上前帮王一行把东西接过来
王一行反应过来,连忙将东西递给他们,上前恭敬地跟长辈们行礼
温乐萱轻轻搂住自家爷爷,不动声色地缓和了僵硬的气氛,随后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爷爷,我这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去吃饭啦?”她的声音软糯,透着一股自然流露的亲昵,让人难以拒绝。
温老爷子笑了笑,宠溺的看着自家宝贝孙女:“就知道你一句赶过来肚子会饿,饭早就备好了”
青石板铺就的长廊下,温乐萱故意落后半步,听着爹刻意压低的询问声:"这小子从哪买的这么多东西?怎么看起来这么一副傻样?"
"爹!"她转身捂住温壶酒的嘴,杏眼里晃着狡黠的水光,"我怎么记得爷爷告诉过我,从前你对娘也是这样的?"说着侧身让出廊外斜阳,王一行汗湿的后颈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粗布衣襟上还沾着糖粒似的金粉。
膳厅里八仙桌尚未撤去午后的茶点,温乐萱凑近雕花木屏风时,忽见屏风背面洇着几行稚嫩小楷。她踮脚细看,原来是祖父用朱砂批注的《膳经》,某处红圈赫然圈着"栗子煨鸡"——那正是此刻蒸腾在青瓷炖盅里的香气。
"阿萱尝尝这个。"王一行不知何时坐到她身侧,从油纸包里抖出枚金黄栗子,指尖还沾着焦糖碎屑。温乐萱刚要伸手,却见他腕间突然滑出条褪色红绳,坠着的铜铃铛叮当碰响,惊得廊下画眉扑棱棱掠过窗棂。
温老爷子的竹杖重重顿在青砖上:"臭小子!当年在灵鹫山偷藏松子的事还没算账!"话音未落,温乐萱已经抓着栗子塞进嘴里,烫得直呵气却还笑着看着王一行满脸通红,一脸尴尬的样子,
温步平想到什么,笑了笑,看向自家老爷子“师父你说的是不是萱儿小时候那次想家了,和这小子偷偷跑回来的那次?”
温步平:“不过我怎么记得,这松子最后落到我们家萱儿的肚子里了?”
满室哄笑中,温壶酒忽然轻咳一声。他凝视着女婿后颈未擦净的汗渍,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也是这样沾着红泥的少年,抱着浑身湿透的小女娃冲开山门,发间别着的木梳断成三截,却还记得用油纸包住半块桂花糕。
"明日带你去个地方。虽然很不想承认你这么快就成婚了,还如此仓促,但........."温壶酒忽然开口,筷尖在琥珀色的琥珀冻上勾出山水纹路,"当年和你娘亲一起为你酿的桂花酿,该启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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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
国师齐天尘正在院内打坐休息,忽然听闻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响起,应是人踩在一片落叶的声音,眉毛微微一挑:“谁?”
“听闻你前几日被李先生给揍了,当场吐血三升,到今天都没缓过来?”来客轻笑道
齐天尘睁开眼睛,看了看来客
来客是个中年儒生的打扮,神情温和,给人一种没来由的好感
“山前书院,陈儒?”齐天尘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