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崩塌

海上的第三天，傅苏终于破解了硬盘的加密分区。

清晨的阳光透过舷窗洒在笔记本电脑上，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向仍在熟睡的朱志鑫。他的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但眉头依然紧锁，仿佛在梦中也在与什么搏斗。

屏幕上，最后一个加密文件夹正在打开。傅苏输入朱志鑫告诉她的密码——"3-17-21"，按下回车。

文件夹里是一组扫描文件：银行转账记录、会议备忘录、几张老照片，还有一份标着"白蝴蝶计划"的PDF。傅苏点开第一张照片，呼吸瞬间凝滞——照片中，她的父亲傅成江与朱鸿渐站在一起，面前是一架白色三角钢琴，两人举杯相碰，脸上带着笑容。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2003年3月16日。

"这不可能..."傅苏的手指颤抖着放大照片细节。父亲穿着便服，而朱鸿渐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面隐约可见"合作协议"几个字。

她迅速点开"白蝴蝶计划"文件。这是一份二十页的机密档案，详细记录了一个警方卧底行动：傅成江督察以"叛变"为伪装潜入"鸿门"，目的是获取朱鸿渐与多国政要的贿赂证据。计划代号正是"白蝴蝶"。

"不...不...不..."傅苏的指甲陷入掌心。父亲是卧底？那视频中开枪的人是谁？

她疯狂地翻阅其他文件。一份银行记录显示，在朱鸿渐死亡前一天，确实有一笔五百万美元的转账从瑞士账户汇入傅成江的离岸账户。备注栏写着："白蝴蝶第二阶段酬劳"。

"找到什么了？"

朱志鑫的声音让傅苏猛地合上电脑。他半靠在床头，目光从她惨白的脸移到剧烈颤抖的手指。

"没什么。"傅苏的声音干涩得不像是自己的，"一些财务记录。"

朱志鑫的眼睛眯起。即使受伤，他的观察力依然敏锐得可怕。"傅苏。"他缓慢而清晰地说，"我们约定过，不隐瞒任何发现。"

渔船突然一阵颠簸，电脑从傅苏膝头滑落，屏幕重新亮起，那张合影赫然显示在两人面前。

空气凝固了。

朱志鑫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他伸手拿过电脑，一张张翻看那些文件，每翻一页，下颌的线条就绷得更紧一分。

"你早就知道。"傅苏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知道'先生'就是陈永仁，知道我父亲可能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

朱志鑫的手指停在键盘上："不是可能。"

"什么？"

"我确认过弹道。"朱志鑫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杀死我父亲的那把枪，是香港警方的标准配枪。而那天出现在红房子的警察，只有傅成江一个人。"

傅苏站起身，船舱突然变得无比狭小，空气稀薄得让她无法呼吸。"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些天来，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调查自己的上司，却隐瞒最关键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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