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他转身离开，步伐坚决。傅苏突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永别——公司知道了他与她的联系，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朱志鑫！"她喊住他。

他在门口转身，眼神询问。

傅苏想说很多——关于那条未回复的短信，关于他们复杂的关系，关于明天可能面临的风险...但最终只挤出一句："小心。"

朱志鑫微微一笑，那笑容短暂却真实："为了明天能见到你，我会的。"

门关上的声音在雨夜中格外沉重。傅苏攥紧被单，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无论明天结果如何，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永远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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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滴水的声音。

傅苏数着那规律的滴答声，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后脑的钝痛像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嘴里有铁锈的味道——可能是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手腕被粗糙的绳索磨出了血，但至少右手已经获得了些许活动空间，这要归功于藏在衣领里的那片小刀片。

"醒了？"

男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优雅的英国腔。灯光突然亮起，刺得傅苏眯起眼。待视线清晰后，她看到陈永仁坐在对面，一身剪裁完美的西装，左手的雪茄缓缓燃烧。他比傅苏记忆中老了许多，鬓角全白，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陈sir。"傅苏的声音嘶哑，"或者说，应该叫你'先生'？"

陈永仁微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我一直欣赏你的聪明，傅苏。比你父亲灵活，但和他一样固执。"他站起身，踱步到傅苏身后，"知道吗？当年傅成江也是坐在这把椅子上，做出了他人生最后的选择。"

傅苏的脊背窜过一阵寒意。这把椅子...就是父亲死去的那把？

"你想怎样？"她强迫自己冷静。

"简单。"陈永仁绕到她面前，俯身平视她的眼睛，"我要朱志鑫手里的瑞士账户密钥，而你要活命。"

"他不会给你的。"

"哦，我相信他会的。"陈永仁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墙面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显示出另一个房间的画面——朱志鑫被三名武装人员按在地上，满脸是血，但眼神依然凶狠如困兽。

傅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朱志鑫不是回公司了吗？怎么会被...

"很惊讶？"陈永仁轻笑，"你以为我会相信那种幼稚的'回公司报到'的借口？从你们离开渔船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我掌控中。"

画面中的朱志鑫突然暴起，一个肘击放倒了左侧的警卫，但立刻被电击枪击中，痛苦地蜷缩起来。傅苏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肤带来的疼痛是她此刻唯一能控制的感觉。

"直接杀了我不是更简单？"她抬头直视陈永仁。

"杀你？"陈永仁摇头，"那太浪费了。你看，我研究过朱志鑫这个人。仇恨是他过去十四年的驱动力，而最近..."他的目光变得玩味，"你成了他新的执念。我要他亲眼看着你受苦，然后在绝望中交出我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