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来的很快，蓝天画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被保护起来的医护人员到达现场了。蓝天画自觉退让给这群白大褂腾出空间，见人检查完毕把百诺抬起才走过去焦急询问：“她没事吧？是迷药？”
“不是，不知道是闻见了什么。”医生摇摇头，“但是她体内有一定的病毒含量，可能是被变异生物袭击的。不过请放心，她体内的病毒活性不强，远远达不到变异的临界值。兴许回去睡个几天就醒了。”解释完后医生快步走向不远处基地的车，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稀奇了，头回见活性不强的病毒。”
“什么意思？”
“嗨，就是说她体内虽然有病毒但那个病毒就跟你打的疫苗一样，可能会有些症状出现但不会要命，可能很快就被人体新陈代谢掉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蓝天画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村庄里遭遇的藤蔓的根系上长出来的无名花朵，东方末好像也是因为那个晕的吧？如果是真的，那个花朵不就是绝佳的样本。
想到这里蓝天画几乎立刻就想要返回去仔细看看是不是的确如此，但出于对自己实力的估量和这支一看就只是为了救人捞完人就火速跑路的队伍的实力估量，她还是选择等回去后再做打算，反正植物跑不掉而那个碍事的人也被她杀掉了，不必急于一时。
回到基地蓝天画看着百诺被推入医疗室输上液并偷偷弯腰亲了一下百诺后才推出门出去走向自己家。她记得，那天离开的时候她带走了一朵花，虽然过去那么久不知道还有没有价值但还是可以先拿给唐然看看吧，然后再打报告去那里重新寻找。
当然，那个黑色匣子也不能忘。走的匆忙，蓝天画并没有拿走多少，只拿走了两三个。也不知道够不够……蓝天画沉了心思。百诺虽然没明确和她提过，但话里话外都很容易透露出个消息——基地好像没那么安全，它好像漏成筛子了。
像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十有八九不会只有那一个，他们也一定有着能逃过基地网络监控的联络方式。那个山洞里的剩余或许早已经被发现不对的其他同伙给毁掉了，或许也已经没有补货的机会了。
“唐然你……”蓝天画推开唐然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小伙子在打扫，她疑惑道，“唐然呢？他去实验室那边了吗？”
“不在那里，唐哥在会议室开会。”小伙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抬起头对蓝天画道，“也有那么久了，你现在去那边或许能刚好碰上会议结束。”
“好，谢谢。”
“不客气。”
电子屏幕上播放的画面令台下所有人下意识噤声。唐然点力暂停，扬手将黑色匣子放到桌子上供各位领导观看。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平稳：“就是这样，有人在用这个黑色匣子操控丧尸妄图给基地造成巨大伤亡。现在正是危急存亡之时，病毒在更新但我们却抓不到更新了的丧尸将我们的阻隔剂更新，这代表的后果我想不言而喻了。”
“那唐然你想怎么办？你知道的，在几次针对性病毒爆发后我们能用上的人只有你和百诺履历很出众值得信赖了。我们派出去的部队也在各大城市积极搜救剩余的人，但C国真的很大。”
基地缺人是真的，但在作为首都配备了最为精良的仪器的条件下这点也不是多么难跨越的障碍，只是时间。
唐然看向说话的领导，仔细回想了一下后发现并不认识后便无所顾忌地开口了：“您是领导当然是您下达安排了。当然，我会努力攻克难关但是我需要网络组的协助，把那些人找出来然后拿到未使用过的黑色匣子。然后，找到百诺，反正您也说了能打的也就我和百诺等人了，对吧？”
好巧，蓝天画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唐然说到这一段，而会议室门又没有关紧于是声音就这样飘进蓝天画耳朵里。所以她礼貌敲了三下门吸引目光后轻轻推开门：“很抱歉打扰到大家了。但是原装的黑色匣子百诺拿到手了，所以大概流程我们可以简化一点。”
“百诺？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唐然下意识目光越过蓝天画去看她后面，一般而言百诺都是跟在蓝天画后面，但他这次并没有看见，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唐然蹙眉，“她出事了？”
“嗯……出了点小问题。”看着唐然骤变的脸色蓝天画连忙道，“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在昏迷。”
唐然两三语快速解决完这个会议后抬腿让蓝天画带他去看眼。
“你好在乎百诺哦。”蓝天画看了唐然一眼，一抹别样的情绪像海豹翻身露出肚皮一样露出来了。
“……可别告诉我你在吃我的醋。”唐然在心急之外抽出抹无语送给蓝天画，“我要喜欢百诺想和她确定关系早几百年前我就追她了，当然她也不可能会同意。而且，她是我们整个师门最受宠的那个你不知道啊？我们都拿她当妹妹看。你难道会爱上你亲妹吗？”
“别搞得你像东方末那样才认识我几个月好吗？虽然之前并不像现在这样熟络顶破天也就知道个姓名。”
蓝天画没话说了，只是加快脚步往百诺所在病房赶去：“话说你真的不先去看看那个吗？啊对了还有这个。”蓝天画停下脚步把被一张手帕包裹着的花朵递给唐然，她把她的猜测和那个地点全给说了，最后道：“这只是个猜测，你们去不去验证都没事的。”
“不着急，那个地方肯定要去的。”唐然笑了一下把手帕小心放进衣兜后道，“你和百诺不愧是一对的，都是靠谱的人。”
等蓝天画带着唐然到的时候百诺已经醒了，她正偏着头看窗外眉心处皱起一座小山。
“醒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蓝天画抽了张椅子坐过去，温声道，“在看什么？”而唐然已经识趣地退出去喊医生来了。
“没看什么。我觉得我脑袋有些烫，你摸摸我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百诺抬起蓝天画的手将额头轻轻贴了上去。
“有点，但按照医生给我打的比方来说你这个应该还是在正常范围。”蓝天画收回手，然后被百诺抓住了，蓝天画有些讶异地挑挑眉。
“我被一朵花袭击了，我当时在翻阅时看见角落里有点亮光就去查看没想到……倒下去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要变异了。”百诺把脸颊轻轻贴在蓝天画手臂上，她的呼吸颤了一下，“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本来想下床的但如果你回来看见我下床肯定又要生气。所以我在等你，我在看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但貌似你走的另一条路，从会议室那边来的？”
“嗯。我把那个东西给唐然了，他会负责的，你好生躺着。”
“我没事的。”百诺表情无奈，“我在那里看到点东西，大概能派上用场。”
蓝天画不说话了，她看着百诺，百诺也看着她。无声的对峙终止于唐然的敲门声，蓝天画站起来往门外走：“你们聊，我去找凯风和沙曼。”
嗯？
“沙曼在隔壁201间，凯风还没醒。别走错了。”秉持着少管小情侣的事情原则，唐然只是告知了方向。
“她们怎么了？”
“凯风复发了，不过最近稳定下来了只是人还没醒。”唐然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眼百诺又看了眼蓝天画，“你不知道吗？”
蓝天画剜了百诺一眼：“现在知道了。那东方末呢？”
“在家吧？那人运气好，他啥也没碰见自己走回来了。”
“行。”蓝天画点头，大跨步往外走。百诺抿唇，看着蓝天画出门后她也站起来：“实验室说。”
——
百诺在那本被一堆匣子下压着的笔记上得知不只是他们在疯狂寻找解药，那些鼓捣出丧尸病毒的人也在寻找。不过目的不一样，尤其是在找到可以控制丧尸的办法后。
丧尸们不会喊痛也不会罢工起义，也不用开工资方便控制，给块肉开个匣子就是一个完美的免费劳动力。不过社会不能没有人，所以他们在寻找解药，高价卖给那些上层人，时不时给点那些自身条件优越还没变异的普通人吊着他们继续走。当然，还可以顺势打压不服的国家，在政治这盘棋上继续发扬自己的霸主地位。
不过那些人的进展也陷入了瓶颈，他们缺少进行人体实验的人。在之前几次事件中基地管控越来越严，他们又绝不可能会拿自己来做实验，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也总是抗不过去，于是便这么耽搁下来了。百诺吐出口浊气，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她的确没说谎，她的确遭到了一朵花的袭击，但让她没有变异的关键不是那朵花本身没有感染能力，而是她误打误撞地完成了那本笔记上的步骤。花朵刺破肌肤病毒扎根时跟吸入的黑色匣子中的雾气产生反应，活性被抑制成她的免疫系统可以对付的病毒，所以她没变异。
最最最关键的是，在看过自己身体报告后百诺清晰地知道自己身体里已经有了抗体只是量少需要进一步去刺激抗体生成，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做实验体。
但是风险依旧存在，计算后的概率仍然是失败占大头。
“我不同意。”唐然抿唇，“我们可以先征集志愿者再试试。”
“可以。”百诺耸耸肩，她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表情放松，“先不要告诉天画。”
唐然绷紧了下颚，他沉默地看着百诺。良久后，他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百诺兀地一笑，双手托腮：“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试试。”她什么也没有想，没什么高大上的拯救人类的想法也不为了什么利益，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可以试试，毕竟白纸黑字上写的分明。
“蓝天画有知情权，你和她是恋人关系，这种事情你不应该背着她做下决定。”唐然还是没有同意，老实讲换个人他不会多讲一句话，但偏偏是百诺，“百诺，你想清楚，报告我暂时不会上传你好好在想想。”
“那你把她叫来吧，我亲自和她说。”百诺答应的倒是爽快，唐然看了她一眼即将出门时又被百诺叫住，“师兄，我不会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这只是个偶然事件。”
就像学生时代她能拿满分为什么要拿149，现在也如此，既然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让她可以试试救人，那她为什么不试试救人？
她当然可以选择拒绝选择退缩，只是百诺受过的教育和她本身的性格都让她难以退缩。
蓝天画推开门时还满腔怒火，但看见百诺捧着水杯看向她，氤氲的热气盘旋着升空让她沉静的眉眼挂上一层纱窗时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水汽临摹眉眼，热意流淌血液。
“是谁一开始和我说这种拯救世界的事情跟她没关系的？”沉默地对视还是被蓝天画打破，怒气破碎后的碎片凝结成心酸。
“失策，命运要我当我也没办法啊。”百诺半开玩笑地笑道，她伸手抚上蓝天画耷拉的眉眼，轻声哄道，“我还没死呢，笑笑嘛。我又不是马上就要去当小白鼠了，这不说了要等招募志愿者都失败后才轮到我嘛。”
百诺把蓝天画往自己身前勾了勾，轻柔地吻上了蓝天画的唇：“我要变异了你就亲不着我了，现在多亲一会儿。”
“我还不知道你，瞧瞧你现在就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蓝天画狠狠瞪了百诺一眼，“你变丧尸了我也不放过你，偷偷把你关家里锁起来带嘴套，我快死了再把你带走。”
“好变态，我第一次发现天画还爱玩这种，不过我喜欢。”百诺气音一般地哼笑出声，“那到时候我跟体内病毒商量一下给我留张好脸，免得你看了犯恶心。不过说真的，你以后要是在找了个对象可千万别看我，我怕我气的在下面跳脚。”
“那你最好活下来，不然我每天点八个去你坟头蹦迪，等恢复了你就在天上看着我怎么用我俩的钱到处挥霍吧。”
“那大可不必。死的都能被你气成活的。”百诺捏了把蓝天画腰，无语道，“既然如此，那我必须得活着了，这口气我憋不下去。”
“很好，百诺同志，请保持这种决心。”蓝天画拍拍百诺的肩膀语重心长，“这是组织安排给你的任务，切勿辜负。”
一个月后，志愿者陆续死亡，百诺签署知情通知书和免责声明进入实验阶段。本人在初期看起来适应得不错，还有空说单人间有点无聊以及写申请建议伙食加个蛋，补营养。但被叶女士以基地内部母鸡下蛋的数量不多驳回，不过唐然和蓝天画会偷偷带进去塞蛋。
百诺对此表示：“都进来就带点别的吧，营养剂那东西这不是人吃的。”
三个月后，百诺出现部分尸化特征，黑色的青筋暴起奇异紫色流淌于皮肤之下，对所提高浓度的药剂出现明显反应包括但不限于高热不断和剧烈的疼痛，且伴有一定的攻击倾向。
“呃哈……”百诺用力扣着床角的金属，暗色血液流出她也浑然不觉。她只觉得热得好像内脏都要融化的同时还很痛，说不上哪里痛只是恨不得敲晕自己。还想要撕咬什么，理智被扯的七零八碎，控制中枢像是被什么东西剁碎了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肢体。头顶本来适宜的光照也像是夺命的镰刀，视线天旋地转的，她也只能缩在阴影处尽力克制，心脏的扑通狂跳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爆体身亡了。
蓝天画看不懂数据，她只能透过单向玻璃看着缩在阴影处痛苦呻∥吟的百诺，心里急的恨不得有个痛苦转移的异能。唐然盯着数据久久后他拨通内线：“给百诺注射四号药剂，浓度调大。”
“你确定吗？融合了黑色匣子中的雾气的四号药虽然在目前看来是可以最快辅助百诺她安静下来抑制住这波疼痛的药，但成瘾性很强的。”
“打。”唐然咬咬牙，“我们再不干涉帮她一把她就得死这了，你看不见她体内的病毒浓度直线飙升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没必要拿她的命去堵这一次。”
“行。”接线员应完后一只机械手臂伸出找准血管将药剂打了下去。很快，百诺的呼吸平稳下来了，随时监控的各项身体数据回落至正常范围。
唐然连通了那边的房间，他的声音响起：“百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死了一次后又活了。”百诺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能给点水吗？”一瓶瓶装水从窗口滚了出来，咕噜咕噜地刚好滚到百诺手边。她道完谢后想要打开，奈何手指似乎是有自己的想法抖着不听命令，她多费了些功夫才打开灌了口水。
“我还要这样多久？”
唐然的嗓子紧了紧：“快了，还差一点。”
“那就好。”百诺闭了闭眼后又睁开，仿佛蜕了层皮换了遍骨头的疲惫深入她的每个细胞之中，但她现在不敢睡，有一种睡了就醒不过来的感觉。
“让我和她说几句。”蓝天画的目光仍停留在百诺身上，得到唐然同意后她才移步到收声的地方，“百诺，你有没有一点后悔？”
一点诧异在眼眸中闪过，然后百诺点点头：“有点，早知道那么难堪就不该同意你能来这看的。”
“你知道我没有问这个。”
“那你也知道我的回答。”百诺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勉力勾出一抹笑，似是宽慰，“没事的天画，我不会死的。”
“……”蓝天画咬紧牙关，话头堵在喉口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难受的她有种落泪的冲动，“你就没点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有啊。我有点想你了，要等我。”
半年后，查获了所有的犯罪窝点抓捕了大部分的妄图颠覆基地的犯罪人员，虽有小部分仍在逃窜但不成威胁。项目也取得成功，大量抗体被提取出在加工后以解药问世。与此同时，基地开始收复其他城市。
一年后，解药在经过多次改进后已经完全成熟能够百分百免疫丧尸病毒，C国将其免费提供给其他国家。丧尸几乎被清理完全，甚至大部分的城市已经开始恢复正常生活了。尽管在此次浩劫中人类人口总数锐减，但各国也以开始积极促进生育率，所谓上有困难下有对策。
希望，从未离去。
百诺在最后一次试药中昏迷，紧急送医进行治疗后发现明明身体各机能都恢复的不错就是人不醒。蓝天画在积极参与重建任务混了个功勋后就基本上是在病房里住下了，其他人也时常过来看。
“这都又要过年了，百诺还没醒吗？明明检查出来什么问题也没有啊。”沙曼挽着凯风的手蹙眉看着里面安静睡着的百诺。当初百诺是实验体的事算是个机密，等她和凯风东方末知道的时候还是在基地贴出的功臣名单上看见的。百诺的名字单独一排，格外显眼，后面跟着的事迹也足够令人钦佩。
唐然想了想道：“她可能就是太累了，试药期间她一直没敢睡。宣布成功的时候一直撑着她的那口气可能就散了然后开始恶补睡眠。”
蓝天画的手指抚过百诺的面庞，目光柔和：“没事，她想睡就睡吧，我还不至于付不起一间VIP单人病房的钱。我昨天去查了，末世前我和百诺的流动财产再加上首都这边奖励的都有几千万了。够我跟她潇洒一辈子了。”
“你们可真有钱，我领的奖励也只有十几万。”作为勤勤恳恳打工人的东方末吃惊吃了好多，“你们没房贷和车贷？”
蓝天画摇头：“我和百诺的房子都是全款拿下的，车子也是。而且我们父母也各自留了套房产给我们不过在另一个城市。”
凯风轻轻啧舌：“你俩，真有钱。”
“凯风你别说啊，就算你种地不怎么赚钱但沙曼可是搞互联网的。”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了，”唐然止住钱的话题，提起另一个，“你们要回去吗？我记得凯风沙曼是本地人吧。”
“等百诺醒了我就和她商量回去工作，这座城市克百诺。”蓝天画耸耸肩，来首都这段日子百诺受伤的次数可比以前加起来还多一点。
送走凯风等人后蓝天画坐回椅子上托着腮看着百诺。她想起去年过年时大家其乐融融的模样，想起那时在楼顶百诺哼出的诗句，想起那晚没吃到的幸运硬币。
“哼，以后每一年我包的饺子里都会有幸运硬币的。”蓝天画承认，有时候玄学是不得不信的。她伸出手戳戳百诺，小声道，“倒霉蛋，你再不醒今年我就和别人过年了，到时候有你醋喝的。”
没有动静，没有回应。蓝天画撇撇嘴角，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和穿上白色羽绒服的地面，心里想着一会儿要不出去堆个雪人吧。她没注意到百诺搭在床边的手指动了动。
一个小时后，蓝天画后退一步欣赏自己在医院的小院子里搭的两个互相依偎的雪人，并在下面分明画了简陋的百诺和自己。
“完美，我真是个天才。”蓝天画掏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才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回了病房，推开门入目是翻开大半的被子和站在窗边的瘦削身影。
“我每次醒来都看不见你。”百诺回头看着蓝天画，话语平淡中透出抹委屈。她又转过头看着楼下，“雪人不错，很可爱。”
“全世界雪人不都一个样吗……”蓝天画下意识道，然后快步走过去将百诺抱回了被窝，“别站窗边了，小心被吹感冒。我错了，下回我一定把自己锁你旁边确定你第一眼看见我……算了，还是别有下回了。”
“不一样，你搭的才可爱。”百诺倒没反抗，她环住蓝天画脖颈问道，“我睡了多久？”
“半年吧。话说你躺那么久了还能站起来？肌肉没缩？”蓝天画惊奇地用手去捏百诺的小腿，好吧是软软的没了以前的肌肉感。
“其实我是超人，超越常人。”百诺顿了顿道，“还有多久过年？”
蓝天画一愣：“你听见了？”
百诺心平气和：“我没死也没失聪。”她抬起下颚蛮不讲理地咬了蓝天画一口，“刺激我你倒是一直挺在行的。”
“刺激你你才肯醒？什么人啊百诺。”蓝天画有些后悔说晚了，她应该早点刺激百诺的不然这人估计还能醒的早一点。
“好了其实我才恢复意识没多久，迷迷糊糊听见你在门口和别人说什么然后在我旁边说要和别人过年。本来还挺沉重的眼皮我觉得还是可以马上掀开的。”结果一睁眼，啪，她那么大个天画不见了。百诺重新适应了一会儿自己的四肢后才拖着去窗外看见了堆雪人的蓝天画。
“嘿嘿，”蓝天画抱着百诺傻乐着，“对了百诺，过完年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蓝天画卖关子的样子，百诺升起了点好奇心：“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嘛。”
谜底揭晓的那天百诺在被蓝天画带上山顶的时候就知道了，但蓝天画先她一步公布：“我打听过了，他们说今天有流星雨。”
蓝天画铺好野餐布将大包零食抱起放在上面，然后拉着百诺的手坐下：“我欠你一场流星雨。”
流星划过天际，拖的很长很长的尾巴在夜幕中闪着光亮，繁星也眨巴着眼睛同她们一起欣赏着。百诺怔怔地看着蓝天画，然后猛然扑倒蓝天画同她接了个热烈的吻，澎湃的情绪化作亲吻时的潮水，沾湿了二人的心间。
一年多的末世像是一场奇幻的梦，如今梦醒了，她们也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末世结束了，但生活还没有结束。
她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肩并肩手牵手一起走。
来日方长，未来可期。
————全文完————
大概会有两篇番外。
不出意外的话下本开西幻，我流西幻，藤蔓魅魔画x光明圣女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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