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诺没能抗过那一天。
但她跟其他的丧尸不一样，不靠近她她也不会动，只是缩在角落安安静静的只不过靠近她的人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攻击。蓝天画隔着栏杆看百诺，她的紫色眼眸在褪去惯常的冷静和理智后显的妖冶极了，不过脸也还是那张脸，至少从外表看起来她不像是丧尸。
嘿，这家伙还真跟自己体内的病毒打了个商量？
“我想进去。”蓝天画扭头看着唐然请求道，“我想看看她。”
“她已经不是百诺了，她不认识你对你来说也很危险。”唐然不想多搭上一个人了，他摁住蓝天画想带她走。
“算我求你了，你让我看看她，万一还有救呢？你看看她，她至少外表还是百诺不是吗？”蓝天画有些激动地拍掉唐然的手，眼圈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你冷静点。”看着蓝天画这样他也不好受，他也没法接受百诺的离去。但最终他还是在蓝天画的恳求下败下阵来，他输入密码，栏杆的伸缩引起了角落百诺的警觉，她偏头看向动静的来源。
“最多三分钟，如果百诺有任何要攻击你的征兆都要赶紧跑，明白没有？”
“我知道。”蓝天画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她慢慢地靠近着百诺，百诺也默默看着她的靠近，直到一只手抚上百诺的头。
百诺又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口看见蓝天画靠近后也想走进来的唐然，呲呲牙表示威胁后便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放空了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允许这个人类靠近自己，但就隐约有道声音再说，不可以攻击她伤害她，要对她好要保护她。
直到一滴冰凉的泪水滴到百诺环住自己膝盖的手背上，她迷茫地抬头看见了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的蓝天画，无措的情绪一闪而过。
“你还记得我对吗？”蓝天画蹲下身子摁住百诺的肩膀，泪眼朦胧道，“你还是我的百诺，对吗？你不是外面那些恶心人的东西是吗？”
百诺？百诺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字的发音，她张口想要回应但她发现自己说不出来，出口的断断续续的音节嘶哑又难听。于是她闭上了嘴，只是抬手本能一般地轻轻搭上蓝天画肩膀，凑过去用舌尖卷走了她眼角淌下的泪。
好咸，不好吃的东西。百诺带着些嫌弃地想着。
蓝天画呆了。大脑宕机片刻后蓝天画试探着道：“百诺，握手？”
百诺蹙眉不解地看了眼蓝天画的脸又垂眸看着蓝天画伸出的手，顿了顿还是松手握了上去。
蓝天画：“……”刚刚百诺好像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没看清，劳烦在展示一下。她接着给百诺下了几个指令，百诺都完成了——只不过本人看起来是那种无可奈何地陪不懂事小孩子玩一般的感觉。蓝天画现在有种穿越时空看见当年几岁百诺被她吵的厉害最后不得不陪自己玩时的样子，救命，给她干哪来了？
“她在听我的话！”蓝天画很震惊回眸看唐然，“咋回事啊？”
“不知道，你看能不能把百诺带出来。我想给她做个检查。”
“成。”答应后蓝天画看向百诺，给她指了指外面，“我带你出去给你做个检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伤人好不好？”
百诺拧着眉看着蓝天画，然后她摇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蓝天画会意，亲了亲百诺后她才矜持地点头。
开玩笑，挪窝？那得是另外的价钱。
检查很顺利，除了抽血的时候。百诺捂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围着自己的手里拿着个不知道啥玩意就要扎自己的几个白大褂后退一步，声带振动发出了表示威胁的低吼，紫色眼眸泛起凶光。
“蓝小姐……她，她不肯配合。”几个小姑娘也是吓的瑟瑟发抖，颤着嗓音给蓝天画告着百诺的状。
“我来吧，她可能怕生。”蓝天画接过针管，拉起百诺的胳膊拿起沾了酒精的棉花球仔仔细细给百诺胳膊消着毒，“放松，一会儿不要动，我可不是专业的扎错了你就等着第二针吧。”
真过分啊，威胁她，要不是她说不了话高低给这人整两句。百诺撇撇嘴角，但还是很乖地没有乱动。
“嗯很乖。”蓝天画把抽出来的暗紫血液递给唐然，作为听话的奖励，她轻轻地贴了一下百诺的额头。某丧尸肉眼可见高兴起来了。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了，蓝天画越过一长串数据直接看到最后的结果——完全变异化，数据有异常但不知道原因。
好一个废话文学，她家百诺都异样成这样了她还能不知道吗？又不是瞎子。
“你打算怎么办？”唐然用余光看着一脸无聊板板正正地坐在板凳上的百诺，他也是头一次想用小学生来形容一只丧尸。
基地不会允许一只丧尸出现在基地里的，哪怕蓝天画愿意拿命担保会一直锁着百诺不让她出来攻击其他人。蓝天画捏紧手中的报告，她偏头看着百诺笑了一下：“我会带她走。我说过的，就算她变成了丧尸我也不会放过她，我会把她捆在身边然后在我快死的时候带走她。”
“往好处想想，其实丧尸女朋友什么的，超酷的诶。”
“你能这么乐观就好。”唐然点头，“我会帮你准备东西的，要什么尽管开口，弄不弄得到我们另说。对了，要见其他人一面吗？”
蓝天画沉默了一下：“百诺很要强的，她肯定不愿意她亲近的人知道她最后成了这副模样。等我们走了再说吧。”
“好。在走之前你们先住这里，我会扯个理由拖住上面的人的。”
或许是平时百诺的可靠遮盖住其他人了，总之蓝天画头一次真情实意地夸奖除百诺外的人：“真可靠啊，不愧是你。”然后她说出了自己的需求，简易净化装置还有种子、阻隔剂、衣物什么的。唐然一一点头，在接下来的三天内陆续把东西弄来了，还额外弄了些别的——比如内嵌了定位器的项圈。
“她还是人类的时候你都追不上她，更别提她现在是丧尸了。那个时候她会等你，现在她一定会等你吗？如果你找不到她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就等于死。”唐然把项圈往蓝天画面前递了递，“放心，是基地未备份的定位器，你要是接受了就只有你可以查看，不会有人知道你们的行踪的。”
蓝天画看了眼项圈又看了眼趴在窗户边不知道干什么的百诺，唇被抿成一条直线。这不只是一个项圈，这更代表着那个血淋淋的现实直接糊在她脸上了，时刻都在提醒她——百诺不再是百诺了，她现在只是一只未经驯化兽性十足的丧尸。
过去那些牵挂的所有，她不记得不在意也不爱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想静静。”字词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被挤压的不成样子就像是说话人的心情。唐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还是退出去轻轻把门关上了。
百诺在唐然关门的那一刻就扭过头来看蓝天画，蓝天画也迎着百诺的目光缓步过去。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蓝天画曾很喜欢看百诺的眼睛，无论百诺面上在怎么波澜不惊面无表情，她眼中的湖水也会泛起涟漪。别人看不懂也不知道，但蓝天画能看懂能解读出每片涟漪下的思绪。
这就好似是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密码。
但现在百诺眼里很空，蓝天画很难形容这种空，不是其他丧尸的那种呆滞空洞，而是有点像所谓的四大皆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停留在她眼中的感觉。
蓝天画倏忽有些崩溃，她颤着手抚上百诺的脸颊哭的喘不上气来：“百诺，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只剩下百诺那么一个亲人了。
百诺不明白蓝天画在哭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蓝天画。她想了想，略显笨拙地抬手给蓝天画擦拭眼泪，然后摁着她的头转过来指了指窗户。
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天晓得她从哪里学的。
蓝天画呆呆地看着百诺，然后她猛地扑向百诺环住百诺的脖颈迫切地亲上了百诺的唇。百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撞地往后走了几步腰部抵住桌子，她下意识抬手托住蓝天画。
唇部被柔软扫过沾湿的感觉莫名熟悉，自尾椎升起的奇怪感觉也异常熟悉。
蓝天画轻笑拉开点距离，一点晶莹沾在唇角：“张嘴，连吻都不会接了么？”
“没关系，我教你。”她暗哑着嗓子，低下去的声线像是诱哄。百诺呆呆地跟着蓝天画的教学做着，启唇闭眼共舞，异样的身体如同涨潮了般变得水润。
“嘶。”轻轻的呼痛声让百诺紧张地睁开迷蒙的眸子，猩红的血液从蓝天画的唇角渗出。蓝天画舔了舔唇角的血液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百诺觉得天塌了。她推开蓝天画快步走到唐然前几天说按下就可以呼叫他的唐然召唤键旁边用力地摁了下去，摁了好几遍唐然还没出现后百诺没了耐心捏成拳头砸了下去。
“哐”门被唐然打开了，他的焦急在看见被百诺砸出裂缝的按钮时僵在脸上：“呃，你们……谁出事了？”一个个看起来都生龙活虎的啊？
百诺走了过来，严肃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蓝天画，最后指了指给她检查时的仪器。
唐然：“……我没学过手语。”他看了眼笑的直弯腰的蓝天画后试图猜测，“你是说你和天画需要个检查？”
百诺：他大爷的，当哑巴真痛苦啊。急的她都快说话了。
“我和她接吻，她咬破我的唇角了。”笑够了蓝天画走过来想要把百诺抱进怀里，但被推开了，蓝天画耸耸肩当她还在生气，“给我看一下吧，看一下我是不是要成为百诺的同类了。”
唐然有一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无语感，他也是无话可说了于是沉默着给蓝天画做完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他有些不可思议：“她没感染你，但这不应该啊，她是感染级别最高的那一挂，断层式第一的那种。”
“什么意思？”蓝天画随口问道，她还在试图靠近百诺，但百诺很坚定地要和她划开距离，摇着头也不知道那些音节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按道理来说是只要你身上有一个口子哪怕很细微只要沾了百诺的血就会感染，被她抓挠同理，她的感染率百分百。但她没有感染你，你的身体里检测不出来。这不科学。”
哦莫？蓝天画提起了点兴趣，她看着唐然道：“你觉得百诺现在这样符合我们对感染后的认知吗？或者说，你觉得她现在这样科学吗？”
唐然迟疑地摇摇头。蓝天画打了个响指：“那不就对了，本来她就不科学，她身上的事情不科学也很正常。好了你快走，我得哄哄百诺了，她不让我靠近她了。”
唐然觉得自己被当成工具人了，有证据的那种。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去了，门再一次被轻轻关上。
“好百诺，你能听懂吧？你没有伤害我，不要躲着我了。”蓝天画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朝缩在角落的百诺走去，没得到拒绝后她抬起了百诺埋在膝盖里的脸，泪痕让蓝天画一愣，“你……你哭了？”
百诺抬起手臂胡乱抹了把眼泪后拽着蓝天画来到窗边，哈气后在水汽上写着歪歪扭扭的话语。
我不好。
我很危险。
你别要我了。
百诺听得懂，她有认知，她知道蓝天画在为了她做下什么决定，但她觉得自己不值得。只是她不想离开蓝天画，她喜欢和蓝天画呆在一起。但她会伤害蓝天画的，她不该哭的，这样会让蓝天画心软的。
但她控制不住泪水的流淌，就如她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蓝天画。百诺低着头泪水往下砸着，这间不大的房间一时安静地只剩下泪水落地和百诺轻微的抽泣声。
“没关系的，”良久后蓝天画抬手将百诺抱进怀里，手轻轻揉着百诺的后脑，“你很好，你不危险，你是我的百诺啊。我不会不要你的，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就算变成丧尸也要一起。”
“百诺不要难过了，天画会一直在的。”
几天后，蓝天画开着车离开了基地。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反正等百诺上车她要走的时候东方末和沙曼都出现了。沙曼把几包种子递给蓝天画：“这是凯风在昏迷前研究出来的人类可以种下收获并吃的种子。”
“谢谢。”蓝天画重新看了一遍这群认识的朋友，将每个人的面容都刻在心底，“不问问我去哪吗？”
“别说，只要你不说我就当你和百诺去了你们的世外桃源。”东方末露出抹笑，“要跟她好好的，说不定过几年唐然他们就会研究出可以让百诺恢复的药呢。”
“借你吉言了。”蓝天画也笑了起来，“到时候回来了我和百诺一定和你们说说一路上都看见了什么。”
他们都不喜欢把离别的时候弄的过于沉重，就好似只要足够欢乐就不算是离别，就只是出了趟远门过不了几个星期就会带着大包小包土特产回来一样。
闲聊总会结束，车子发动的时候后排的窗户打开了，一个纸团被百诺精准地扔进了东方末等人站的地方。沙曼将它捡了起来展开，上面是百诺的字——
再见。
我们会想你们的。
“百诺这家伙的字没以前好看了。”沙曼吐槽了一句后眼圈唰地一下红了，“我总觉得她在骗我们，她怎么可能变异呢？明明那么像个人类。百诺心眼子那么多，指定能把我们都骗了。”
“哈。”唐然将纸叠好收进口袋里，低声道，“回去吧，她们会照顾好彼此的。”
——
蓝天画记得自己父母在乡下有套三层小别墅带一个超大的院子的，她决定去那里，不过得先原路返回回自己的城市后她才能找到路，啊对了，还要回去拿钥匙。
这一次一路畅通无阻，畅通到蓝天画有些害怕：“俗话说的好，当你觉得今天生活的真好时那说明生活正在给你憋个大的。”
神游天外的百诺因为这句自言自语回神了，她想了想握笔唰唰写下原因然后举起来让蓝天画通过后视镜看——我能和他们交流，他们挺好说话的我说别拦他们就没动了。
蓝天画感叹道：“乖乖，你是King啊？”
原来不是生活不想找茬，而是老婆过于强大啊。她就说嘛，她家百诺就算变异了也得是最牛叉的那只。
百诺得意地翘了一下唇角。
终于她们到了，蓝天画把车在门口停好。下车前她问百诺：“这附近有丧尸或者什么大型变异动植物吗？”百诺摇头后她才下车把门打开。
因为长期没有人住过打理过了，不仅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内积攒着的厚厚一层灰尘也让蓝天画叹气。蓝天画拧了一下水龙头后意料之中没有得到水，她把因为嫌弃站在门口的百诺叫过来跟她商量：“你能打些水来吗？就在这不远处。我得把这里都打扫完才能住人。还有院子一会儿也要除草，不然种不了粮食咱俩得饿肚子了。”她记得，这不远处有一条外流河，在打扫完后她可以考虑一下接通那条河给家里供水。
百诺蹙眉把这里打量了一下，全部交给天画那工作量也太大了。于是她扭头出去了，没一会几声奇怪地吼叫传开。蓝天画正疑惑呢，结果几只小家伙突然从地下钻了出来叽叽喳喳地开始勤快地除草。
不一会儿，蓝天画看着干净的院子叹为观止。小家伙们也跳出地面围着百诺叽喳着，百诺蹲下来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蓝天画给她的饼干一只小家伙半片这样子分了下去，然后她也低声嘀咕了什么后小家伙们又钻入地里了。百诺也起身，她把随身携带的本子拿出来唰唰写着：我去打水，你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就这样，在百诺找来的帮手们的帮助下打扫工作很快做完。蓝天画蹬掉鞋子在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自己后便上床裹着被子了，顺路也把百诺拉下来了。
“百诺，你困不困？”没有电自然不能在夜深后开灯，但百诺的紫色眼眸却在夜里很显眼，像是发着淡淡的紫色荧光。
百诺摇摇头。
“那我来教你说话吧。你这样写字太不方便了。”蓝天画勾着百诺的脖子轻声道，“来，跟我学，天画——特一安天喝呜啊画。”
“啊呜？”
“不对，是天画。”
“呃花？”
……
原来教孩子说话这么难吗？蓝天画在经历好几十次失败后她由衷地感叹道，不过不急一时半会，她还有好长的时间教百诺。
日子平静地过着。
这辈子都没想过会种菜的蓝天画磕磕盼盼地种菜，但由于过于磕磕盼盼种半天连株苗都没见着被百诺叹气了，然后蓝天画就被推出院子了。百诺撸起袖子一番干，她首先拿起唐然给准备的肥料按照画出来的空间依次撒着然后用铁锹深翻土壤。毕竟都说底肥是金，追肥是银嘛。
深翻土壤后，她用耙子把土壤耙细整平，剔除大的土块、石头等杂物。然后划出大小合适的畦，在畦里划出小沟准备开始撒种了。
蓝天画人木了：“你一丧尸会种地干什么？”百诺从车里翻出一本种地指南扔给蓝天画，高傲扭头进屋洗手了。她不会但她可以学啊，路上无聊看着看着就会了呗。
后来大概是百诺也嫌弃麻烦了，她雇佣了那天那几只看起来很会的小家伙来种地。蓝天画旁听了一下这一丧尸几只小家伙的招聘大会，虽然没听懂但她知道了百诺开出的一天半块饼干的薪资被接受了。
而且看起来还是很兴高采烈地接受了。
唉。蓝天画看着百诺叹气，资本家。
唉。蓝天画又看着小家伙们叹气，不值钱的大学生们。
一年后，蓝天画改造的水管接通了，她终于不用在和百诺扛着扁担大老远去挑水回来净化使用了。为此，蓝天画举办了庆祝大会，主食是烤大鸟。
嗯？大鸟怎么来的？这本来也该是百资本家新谈的员工的，但由于大概是薪资不到位大鸟愤怒准备攻击老板娘蓝天画了，于是它被百诺一口咬死了。
蓝天画一边处理鸟肉一边感叹，你说你惹她干嘛，薪资不满意可以谈嘛，这下好了成盘中餐了吧。
小家伙们看见老板发飙很是瑟瑟发抖，由其中的小组长出面颤颤巍巍地往蓝天画脚边堆果子山还在果子山前很是虔诚地拜了拜，大概是在乞求不要吃它们吃果子。
蓝天画思考三秒，她扭头对在生火的百诺喊道：“我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你记得告诉他们记住自己的名字。”她挨个指着念出名字，“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
小一是全身黑色的那只，小二是眼睛边边有黑色斑点的那只，小三是全身黄色的那只，小四是黑白相间每天都要梳毛的那只，小五是给她堆果子山最大的全白色那只。
很好，百诺集团正式成立！
晚上，蓝天画分了三分之一的大鸟给了五只员工，然后还用经过处理后的果子山榨汁分别给五只员工、百诺和自己满上。
只不过这汁怎么越喝越晕啊，莫非是这些变异生物中的酒？百诺蹙眉接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蓝天画：“天画，你脸有些红。”在每晚的促膝长谈下百诺也是会说话了，能够流畅地和蓝天画交流了。
“不关事。”蓝天画揽着百诺视线逐渐迷离，她呵气如兰，“百诺，我有点想和你接吻了。”
“肉还没吃完。”百诺看了眼吃的恨不得把碗也塞进嘴巴里的小五等人。
“木头丧尸。”蓝天画不满意地哼唧几声，整个人贴百诺贴地更紧了，丧尸身体的冰凉中和了蓝天画的火热，“给小五它们吃了，抱我回去。”
……
第五年的时候，蓝天画在葡萄架下躺在摇摇椅上悠闲地哼着歌，百诺慢吞吞地挪到她身边。
“怎么了百诺？”
百诺抿唇：“我刚刚听路过的飞鸟说人类基地在去年沦陷，它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活着的人类了。”
“其他国家也没有了吗？”蓝天画翻身坐起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怔愣了片刻又在百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笑了起来，“好吧，真是玩火自焚啊。”
人类自己因为欲望招致的祸患也终将灭亡于自己的欲望中。
不过那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她救不了谁，能做的也只有守好自己一亩三分田和自己的爱人。
“没关系的，要吃葡萄吗？叫上躲闲的小五它们来吃葡萄吧。”蓝天画摘下几串葡萄放在冰水里沁了沁。
“你不难过就好，我还在想要怎么安慰你呢。”百诺去叫小五们的时候也搬来一个摇摇椅和蓝天画躺一起。冰凉水润的葡萄汁水很足，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也不能说不难过吧，但比起人类的存亡我更关心百诺你开不开心。”蓝天画耸耸肩，张嘴叼走百诺送过来的葡萄，“毕竟当我和你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作出抉择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选择百诺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更别提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百诺脸红了一点，她不好意思地偏头看向别的地方。片刻后她又转回来，小声道：“我好爱天画。”
我从来就没有不爱过你。
蓝天画笑：“我最爱百诺了。”
好巧，我也是。
——
丧尸王百诺集团招新啦！请大家踊跃报名！
要求：1.会干活。2.不攻击老板娘。（不然会被老板一口咬死的）3.会哄老板娘开心优先考虑。（可以加工资）4.长的不丑。
薪资：面谈，从0～0.5块饼干开始。
待遇：有年终奖，交五险一金，包吃包住，老板娘心情好了请客吃饭，零食水果不限量，弹性工作时间（除了老板喊你干活的时间外都是休息时间），老板娘还会讲故事哄睡觉（但体型小的躺在老板怀里体型大的垫在老板脚边），平时还有随机小游戏可以玩，不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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