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长昭的妈妈所在的篷包离这些不速之客很近，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有些惊慌失措，但当务之急是把林长昭藏起来。林长昭的妈妈把炉子迅速清理出一片小空地，把里面的火源全部处理掉，炉子的口很大，这是为了方便在里面支锅做饭，炉子通体用石头砌成，现在林长昭被放在了里面，炉子被一大块破布给遮住了，林长昭的妈妈只希望男人们能及时回来，找到林长昭，这样还有生的希望。

篷包的帘子被猛然掀开，士兵的叫喊和无情的风雪一同灌了进来，士兵们没有杀她，而是用绳子绑住了她的手，林长昭的妈妈尽量配合他们，不想让他们再有多余的搜查行为了。篷包内的士兵也确实没有在搜查，一个人小跑出了篷包，应该是去向这次任务的执行队长汇报情况了。

小跑出的人对队长说：“大人，篷包里没有男人，只有一个女人。”

“押出来。”

“是。”

l林长昭的妈妈被押了出去，外面一片漆黑，火把在这里是点不亮的。这时领头的人说：“来三十个人，把所有村民都带到那个最大的篷包，剩下的士兵各自去找地方取暖，等风雪停了再走。”

士兵们听到了命令，纷纷去找容身之所，领头的人和三十个士兵把押出来的村民带进了平时举行祭祖和办年会用的这个大篷包。

这几十个女人眼里有不屈和担心，她们想，自己死了无所谓，但是孩子不能死，况且在外觅食的男人们也杳无音信，等这些男人回来了，可能只有满村的凌乱和雪上刺目的鲜血能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了。

可是领头的人似乎没有杀掉她们的意图，即使有王命在身，他也没有立即动手，他找了一张大椅子坐下，让手下找到了几根蜡烛点上，幽幽的火光映在他们的眼珠里。领头的人缓缓开口，不疾不徐地说：

“村里不可能就这些人，而且…你们里面似乎没有成年的男人吧？”

有一个女人说

“不知道，前几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领头的人嗤笑了一声：

“你觉得你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我不想杀女人和孩子。但大王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换句话说，你们不管怎么样都会被灭族，所以我不杀你们我就无法复命，那时候掉脑袋的就是我和我的弟兄们了。你放心，只要你们有谁肯说出来，我们在山脚下有据点，等风雪停了，可以马上给你们粮食，这些可怜的小孩都饿成这样了，嘴硬也不能填饱他们的肚子，是吧？”

女人们的表情变成了不屑，又有一个人轻蔑地说：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杀要剐就快点，现在是不是该叫你们宁国人了？哈哈，你们在东部过惯了舒坦日子，现在做个事都磨磨唧唧的。”

外面的风雪似乎减弱了，显得领头的人的声音更加有力，篷包里微弱的烛光似乎成了声音的载体，在女人们的耳边回荡着：

“首先，我过来抓你们完全不是我本意，我带的也基本上都是我过命信得过的人，我们就是几十公里外天南镇的守军，昨天早上才收到大王的命令，让我们来这一带巡逻，因为大王知道你们在这山上了，是不是以为自己躲的很隐蔽？还是以为自己来到这里，欠的账就能两清了？告诉你们，要不是风雪太大，我可以更早地抓到你们。其次，抓到你们的功劳的大头也不是我的，是我上层的，所以我对你们兴趣不高，如果你们交代的消息准确，我可以少抓几个人，随便编个理由就说这些年里你们耀庭军的残党也死的差不多了，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想要多活几个还是全死光，这个问题的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女人们不再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他，她们明白了，不知何时村里出了叛徒，把天影村的位置透露了出去。她们没有再说话，领头的人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思考之后决定先把这些女人和孩子带走。他猜到这些男人大概是去找吃的了，虽然他们在山脚下有据点，但他们毕竟对这绵延不绝的山不甚了解，对于出山口的位置和多少更是不清楚，封锁的意义不大，而且他一个小队长没有这么多的人力和权利，他下令让士兵们回到天南镇时询问各家有没有收养小孩的打算，他心里还是不想对孩子滥杀无辜的。

他出了篷包，见风雪小了很多，天也微微泛起了亮光。他把士兵们集合起来，准备慢慢地下山。突然有两个人抱着林长昭跑了出来，他们兴奋地说：

“崇风队长，又抓到了个婴儿，在一个炉子里，要不是这小崽子哭了，根本发现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