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风转过头,仔细地看着这个孩子,他看出来这个孩子是新生儿,但是他没有问队伍后面的村民这是谁的孩子。他把孩子接过来,他把自己的胸甲卸掉,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命令队伍开始下山,他一再强调下山要慢,也不能让任何一个抓住的村民逃走。
林长昭的妈妈不知道她的儿子被人发现了,她们的头被布袋套住,天影村的这些女人和孩子像羊群一般慢慢地下了山。
林长昭仍然在哭,崇风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以为他感到冷了,于是崇风就把衣服敞开到能放进孩子的程度,让林长昭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林长昭的情绪似乎有些缓和了,他不再哭泣,渐渐的安静下来了。崇风呼出一口气,他暗暗盘算了一下到最近的村子的距离,一会到了平坦的地方路就会好走许多。他让手下把从据点带走的粮食分给女人和孩子们一部分,女人们的头套被摘了下来,一人手里拿着一点干粮,也不吃,依然只是慢慢地走着,崇风挺惊讶她们没有反抗,随后反应过来她们没有反抗是因为她们的孩子还在这里。还有五六个公里就是水柳村了,在那里他们可以暂时歇歇脚。
y有一些女人们开始了反抗,她们嚷嚷着,要求把她们杀掉,还有的甚至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没被雪埋没的枯枝,要往自己脖子上扎。但她们的行为被士兵拦了下来,崇风听着后面的消息,感叹天影村人的作风。他下令稍微加快速度,他心里想了一下,要交上去几个人以及如何汇报情况,他想,只要交上去这些人的大约三分之二就好,剩下的二三十个随便放到哪里就好了,反正上层也不知道天影村还剩多少人,但是一个男人也没了该怎么解释呢?
临近傍晚,雪已经停住,久违的太阳出现在了远方的山头,只是将近晚霞,美不多时,让人不禁感慨。崇风打算今晚在水柳村住一晚,这里离天南镇已不算远,明天再走上一段时间就可以到了。村长给他们让出了五个很大的屋子,将装备安置好后,崇风派了三个士兵骑马乘着夜色先行回到天南镇,把消息报告给上层。副队长李倍德趁没人注意溜了出去,让那些传信的人由57人报告成全部的92人,并且把没抓到男人的事也上报过去,他一再强调这是队长的意思,信使竟没有多问,跨上马出发了。
崇风的房间里,林长昭正在哇哇大哭,崇风意识到林长昭这次可能是饿了,他把村长找来,让他去寻一个奶妈。等奶妈到来时,林长昭身上已经散发出阵阵臭气,奶妈有些紧张地给林长昭换了尿布,又喂了奶,她把林长昭当成崇风的孩子了。她有些颤抖地夸赞道:
“队长您的孩子真有劲,将来一定和您一样有出息!”
崇风皱了皱眉,不悦道:
“谁跟你说这是我的孩子了,多嘴!你出去吧。”
奶妈惊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快速地走出了屋门,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心里想:我真蠢,哪里有人会带自己的孩子去行兵的?不过她又庆幸自己没什么事。
屋里,林长昭慢慢地睡去了,崇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近二十个小孩里面只对林长昭产生兴趣,好似天然有一种亲近之感,从士兵把他从篷包里抱出来的时候他心里马上就生出了这种感觉。他自私地不想再让林长昭的母亲再看到林长昭,他想亲自抚养这个孩子。崇风和他的妻子还没有孩子,崇风想这正好也给妻子一个惊喜。
第二天整顿完人马后,他们继续出发,集合的时候崇风特意避开了那些女人。旭日遥遥地升起,将这方天地染成与昨日完全不同的光景,朝曦折射在山上的白雪中,散发出明亮的银光。冰冻的河反映着湛蓝的天空,似乎要和久违的蓝色融为一体。雪停了,水柳镇的人民很高兴,或许很快他们就能播种粮食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天南镇,这里的人流往来很密集,大路上的雪一早就被扫到两侧,一扇扇商户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个摊位支起来了,大雪之后,天南镇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往日热闹的景象,雪终究只是暂时的,压不倒人们对生活的渴望。主道上空凝了一层热腾腾的蒸汽,很多小吃摊呈现在人们面前,还有卖小玩意的摊位穿插在里面,摊主们互相抱怨着前几天的天气,又不断庆幸停止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