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崇风他们特地走了小路，快到县衙大门前时，崇风让他的亲信把林长昭送到自己家里去，他往襁褓里塞了封信，妻子看到了信就会明白事情的经过的。做完这一切，崇风走到县衙里的一处别院中，平时县令就在这里面。县令说过，等到任务完成时一定要将结果亲自告诉他，昨晚崇风让信使们传信时也特地说明了这一点：直接去找县令，不要给别人说要干什么。

崇风走到县令房间地门口处，问门口的两个仆人县令是否在里面，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让其中一个仆人去报告县令自己的归来。很快，仆人出来了，他让崇风进去，崇风呼出一口气，快速地回想了一边自己的说辞，随即迈步走进了房间，仆人把门关了起来，崇风发现屋里很暗，冬日午后的阳光本就没有那么强烈，拉上的帘子更是遮住了想要透进来的光线。县令似乎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他用一种懒散的口气问：

“回来了？你辛苦了，人在哪里？”

：人都在那边的牲畜棚里，那个地方足够大，所以属下把她们暂时搁置在了那里。“崇风答道，但是他很奇怪，县令为什么不问抓到了多少人呢？‘或许是在昨天的口信中信使顺便报告给了他’，崇风想。‘那么应该是按照自己嘱咐的报告人数为57人了’。

这时，县令又开口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毫不在意这件事，但是又给人一种像这房间里沉闷黑暗的感觉：

“为什么一个男丁没有？“

“那些女人说前些天大雪肆虐，男的都出去找吃的了，一直也没有回来，很可能都死了，毕竟山上地形复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入悬崖。“

“可能？我要的是可能吗？大王要的是可能吗？你是不是认为这个任务像你平时抓个恶霸打个流氓一样简单？他们可都是朝廷的要犯，大王一再强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知道吗？大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本来大王是来亲自监督这次的抓捕任务的，本来以为你提前完成了很好，但是你给我一少少全部的男的？这么重要的事，你给我来个可能都死了，他妈的你脑子被冻坏了？幸好你这次还抓到了几个人，还有得到天影村男人下落的可能，你去把她们挨个带到大堂里，我一个个地审问，看她们说不说。”

说完，县令缓缓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崇风心里有些愤怒，自己冒着天寒地冻和崇山峻岭去抓人，抓回来的报酬就是一句脑子被冻坏了。心虽有怨言，但等到县令从他身旁经过时，他还是默默地跟在了县令身后。县令走出了门，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肥胖的身躯上，他的脸很白，可能是不喜阳光的缘故，很少出门所以变白了。他的眼睛很小，一对厚嘴唇呼呼地喘着气，他的个子很高，但这并没有给人一种威武的感觉。风看着他的背影，联想到了小时候听说过的雪怪的样子。

县令让门口的杂役去把轿子抬过来，又把门口的那两个仆人喊了过来，让他们准备一会扶着自己上轿子。很快，轿子被抬过来了，从外面看给人的感觉只是大，起码需要六个人才能抬得动。木制的轿顶幽幽的泛着光泽，素色的帘子跟着杂役走路的节奏晃动。县令在仆人的帮助下呼哧呼哧地爬进为他特制的轿子，让崇风走在前面。

崇风从县衙大门口走到别院用了五分钟，而现在他们用了二十分钟才达县衙门口，县令走进了大堂，坐在案几后面的椅子上，示意让崇风去带人。

过了一会，女人们被挨个带了进来，她们愤愤地看着县令，不一会就开始骂了起来。县令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依旧是稳稳地坐着，似乎在等待什么。整体色调为灰色和黑色的大堂虽然吵闹，但压抑的氛围弥漫得越来越快，县令的小眼透出了冷光，呲了呲牙，问旁边的崇风：

“剩下的三十几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