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秋拍了拍裴思婧的手背让她放心，走上前将卓翼宸扶起来。
赵远舟指尖凝聚起妖力，开口念：
赵远舟“静行百脉，妖气自调，固力化尘，运行全身。这是运转妖力的口诀，你快控制一下自己……”
卓翼宸悠悠醒来。
沈秋秋“阿宸。”
卓翼宸“我怎么会在这里？”
英磊“小卓大人，你总算是醒了。”
卓翼宸“我昏睡了多久？我只记得云光剑断了，然后……然后我……”
裴思婧“你杀人了。”
沈秋秋“没有！他没有！”
沈秋秋急切的反驳，她把卓翼宸圈在怀里，用手去捂住他的耳朵。
卓翼宸不可思议，他不紧不慢的拉下沈秋秋的手，抬头看她，问：
卓翼宸“我？杀人？”
沈秋秋摇头：
沈秋秋“没有，你没有杀人，那个人不会死的，我救他了！”
卓翼宸惊恐无措，心里有着巨大的不安。
卓翼宸“赵远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没有扭过卓翼宸，赵远舟将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他。卓翼宸震惊的站起来：
卓翼宸“妖化……”
裴思婧冷声道：
裴思婧“方才在缉妖司，你想掐死文潇。”
卓翼宸心一冷，猛的看向沈秋秋。
卓翼宸“文潇……我杀了文潇？”
赵远舟“她没事，我救下她了。”
裴思婧接着道：
裴思婧“然后你差点溺死小秋。”
卓翼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沈秋秋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臂，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愉悦：
沈秋秋“你看，我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裴思婧“你从缉妖司跑出来，刚才，袭击了一个打更人。”
卓翼宸呼吸一滞，看向自己的双手，片刻后，他忍不住强烈干呕起来。沈秋秋将他抱在怀里，一再收紧手臂，感受他的颤抖，他的恐惧，一遍遍的告诉他：
沈秋秋“别害怕，有我在。”
卓翼宸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他蜷缩着身体，下意识的往沈秋秋的怀里缩。
赵远舟“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卓翼宸“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我感觉……确实是我做的……我……”
他满脸自责。
赵远舟“我知道这种感觉，每一次，我被戾气控制的时候……都是这样……”
裴思婧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裴思婧“卓统领，你危害百姓，我必须公事公办，现在将你羁押进缉妖司大牢。”
英磊替卓翼宸说话，反驳裴思婧却无济于事。沈秋秋捧住卓翼宸的脸，就像之前他安慰她一样，语气轻柔：
沈秋秋“不要哭，我相信你。”
卓翼宸看着她，心里更是崩溃，他痛苦的笑了，眼泪滚滚落下：
卓翼宸“我连小秋都认不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裴大人，不能让我再杀人了，把我抓进大牢吧。”
缉妖司地牢。
他靠墙坐着，衣袍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几缕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到脖颈处新裂开的纹路，那里还残留着妖力暴走时的灼痛感。从前他总笑话旁人执迷于虚名，此刻才懂，那些被他亲手送进大牢的妖物，是不是也曾这样望着狭小的窗棂，感受着从云端跌落泥沼的寒意。
牢门突然打开，熟悉的身影走近。地牢很暗，只有透过小小的窗户的一点光亮。那点光恰好落在沈秋秋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卓翼宸猛地抬头，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眼泪先一步涌了上来。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又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只剩下瑟瑟发抖的愧疚。
他慌忙别过脸，用袖口去擦眼睛，动作却笨拙得可笑，反而把泪痕抹得更深。等他再转回头时，脸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水珠，像个做错事又渴望被原谅的孩子。
卓翼宸“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炽热的掌心抚摸过他脖颈上的裂纹，他故意叫痛，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爱人的安慰。他如愿，沈秋秋在他耳边低语安抚:
沈秋秋“阿宸，乖宝儿，别害怕。”
空间太黑暗太狭窄了，卓翼宸呼吸困难，失控的大脑反应异常迟钝，他想把脸埋进她掌心，可胸腔里翻涌的罪恶感死死拽着他，让他只能僵硬地坐着，任由那点温暖在指尖悄悄溜走。
沈秋秋“好了，不哭。”
她不停帮卓翼宸抹眼睛和脸颊。
卓翼宸突然回神，猛地向后缩了缩，像是被火烫到一般。他的动作太急，带得镣铐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格外突兀。
他别过脸看向墙角，那里结着一层薄薄的蛛网，被风一吹轻轻晃动。
卓翼宸“别碰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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