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作计周旋,总算拿到剖尸查案的许可。谁知义庄竟失了火,把尸体烧的不成样子。
陆秋岑是跟着燕迟一起来的,燕迟扶着一瘸一拐的她看了几处,确认是故意纵火。
陆秋岑“真是丧心病狂的东西!为了掩盖罪证,连死者都不肯放过!”
陆秋岑“宋国公府,好手段!”
好在秦莞技术好,还能继续尸验。没想到,那宋柔竟然有过身孕,生过孩子!
霍知府那边也把纵火之人找到了,就是宋国公府的护卫长魏诚。与此同时,府衙仵作徐河的工具箱子被偷了,又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太蹊跷了。几人打开箱子观察,陆秋岑拿起验状细细端详了一番。
陆秋岑“莞儿,你闻闻。”
秦莞说是金玉续骨膏的味道,千金难求,只有在京城售卖。陆秋岑顺理成章的猜到了那被打断腿的魏嫡公子,魏綦之。
燕迟“味道很明显?”
陆秋岑“你自己闻。”
陆秋岑说着便将验状递过去,手腕却被他轻轻攥住。燕迟没接纸,反倒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贴着她的指尖。
他指尖温热,低头时鬓发轻扫过她手背,动作亲昵得让旁边的秦莞都悄悄别开了眼。
陆秋岑却浑然不觉,只盯着验状催促:
陆秋岑“闻到了吗?”
燕迟松开她的手腕,直起身时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燕迟“嗯。”
陆秋岑点头应和,全然没注意秦莞投来的促狭目光。
此时白枫调查赶来,刚好远远在瞧到了两人的“亲密”动作,还以为他们在……但是这陆秋岑好一本正经,连秦莞都红着脸低下头了。
白枫无奈,心里暗道:这陆少卿,也太不敏感了些。
安阳侯府,燕迟追问之下,魏言之终是承认放火是他的主意,只说是不愿家丑外扬——魏綦之与宋柔早有私情。
魏言之走后,燕迟看向陆秋岑:
燕迟“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假?从头到尾,他都在有意无意把所有矛头往魏綦之身上引。”
陆秋岑“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宋柔的头颅。”
燕迟以探病为由来到魏言之房间,陆秋岑目光扫过陈设,最终落在墙角的炭炉旁——那把夹碳的铁钳边缘沾着些深色焦痕。
出了房间,陆秋岑立刻对燕迟道:
陆秋岑“去取魏言之房里所有的碳灰来。”
陆秋岑“他那把钳子不对劲,上面有油脂烧焦后的胶质残留,很有可能是用它敲碎了骨头扔进炉里烧,还没来得及清洗。”
燕迟即刻让人取来碳灰,送到秦莞住处。
陆秋岑“莞儿,麻烦你仔细筛捡,把里面所有骨头碎片都找出来。”
魏綦之被寻到,一番逼问后,陆秋岑却摇了头。他对漆料严重过敏,根本不可能接触涂漆的证物,而宋柔死前却吞下了曳金笺。
魏言之见事败露欲逃,被燕迟擒住仍嘴硬,直至秦莞拼出完整头颅,伤口与他佩剑尺寸分毫不差,罪证确凿。
陆秋岑“魏言之,桩桩件件皆有实证,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言之竟然还在反驳,燕迟听得目眦欲裂,一脚将魏言之踹翻在地:
燕迟“她此生最大的愚蠢,就是把所有聪明都用来保护你!”
秦莞眼圈通红:
秦莞“若不是她吞下你用来诱杀她的曳金笺,你早就该被绳之以法了!”
魏言之趴在地上,突然疯癫地笑起来:
魏言之“那又怎样?!只要我不爱她,她就算为我死一万次都是错!”
案件尘埃落定,魏言之被押入大牢。秦莞仍红着眼眶:
秦莞“宋柔终究是为他死的,太不值了……”
燕迟沉默着,陆秋岑却轻轻摇头,声音平静无波:
陆秋岑“你们不必为她痛惜。这男人固然狼心狗肺,她也绝非无辜之人。”
陆秋岑“宋柔早有婚约在身,却与魏言之私通,腹中已有五六个月身孕;为保魏言之脱身,她故意污蔑魏綦之与自己有染,害得魏綦之被家族打断腿,替她背下这桩‘家丑’。”
陆秋岑“所谓的‘保护’,不过是用另一个人的苦难换苟且罢了。”
秦莞一时语塞,燕迟看向陆秋岑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她既不被弱者的眼泪裹挟,也不为表面的惨烈动容,只凭证据厘清因果。
燕迟“寻常人见了这般情杀惨剧,多半只叹男女痴缠,你却能一眼看透裹在情爱里的龌龊算计。”
燕迟“陆少卿这份清醒,倒是难得。”
陆秋岑抬眼撞进他带笑的目光,扬了扬眉:
陆秋岑“查案若带了私情,如何对得起死者,又如何对得起被冤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