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脑子“嗡”的一声,手忙脚乱地把被子重新裹紧,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陆秋岑“白将军好着呢,殿下不用担心了,只管好生休养好了。”
燕迟耳根红得快要烧起来,声音细若蚊蚋:
燕迟“陆娘子……我的衣物呢?”
陆秋岑“脱了。”
燕迟眼睛瞪得溜圆,脑子彻底转不动了。
陆秋岑“你都快要冻僵了,要泡温水浴驱寒,之后才能上药,总不能穿着衣服泡吧?”
燕迟喉结滚了滚,颤声追问:
燕迟“谁脱的?”
陆秋岑走近床边,弯腰看着他通红的耳垂,笑的狡黠:
陆秋岑“难不成是你自己脱的?”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弯了眼,笑了两声:
陆秋岑“当然是莞儿师兄脱的。”
哦,还好还好……这么一想,燕迟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连耳根的热度都降下去几分。
陆秋岑“药是我上的。”
燕迟“……”
燕迟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噎在喉咙里。药是她上的,那岂不是……岂不是全都被她看见了?
他喜欢的人,亲手给他上了药,还看光了他……燕迟只觉得脸颊烫得能冒烟,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
陆秋岑“说起来,你这身材倒是不错,常年习武的底子就是不一样,线条挺匀称。”
燕迟“!!!”
燕迟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坐立难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被子裹得更紧了,只觉得浑身的热气都往脸上涌。
正尴尬着,陆秋岑端来一碗温热的羹汤,递到他面前:
陆秋岑“先把这个喝了。你的伤再多上两副药就能好利索,不用担心。”
燕迟“多谢,我觉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陆秋岑直接打断他:
陆秋岑“好没好医师说了算,我去叫莞儿来给你看看恢复情况。”
她话音刚落就要转身,燕迟吓得连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急声道:
燕迟“别!不用叫秦莞!”
他心里急得直跳:我喜欢你,被你看了也就算了,怎么能再让别的女子来看?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的心思啊!
陆秋岑被他拽得一顿,回头看他红着脸急乎乎的样子,有些疑惑:
陆秋岑“怎么了?莞儿医术高明,让她瞧瞧才放心,医者眼里不分男女,没事儿的。”
燕迟“我说不用就不用!”
燕迟难得带了点小脾气,声音都拔高了些,攥着她衣袖的手指紧了紧,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别扭的执拗。
燕迟“你、你看就行了,不用叫别人。”
话刚落音,门外“砰”一声响,裹着棉被的白枫跌跌撞撞跑进来,急声道:
白枫“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快让属下看看伤势!”
说着就伸手要去扒燕迟身上的被子。燕迟吓得赶紧按住被子,压低声音凶他:
燕迟“没穿裤子!”
白枫手一顿,跪在地上:
白枫“属下玩忽职守,让主子遇险受辱,请主子责罚!”
燕迟又气又急:
燕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起来!”
白枫“主子不罚属下,属下就不起来!”
陆秋岑“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听话?你伤好了吗就下床乱跑?”
白枫抬头,眼眶泛红:
白枫“陆娘子,主子伤得比我重!他为了赶上您的行程,撇下护卫日夜兼程,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后来打听到您在百草园,他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就急着上山,直到院门口才肯歇一会儿,结果属下没盯紧,自己睡死过去了,才让主子遭了难……”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陆秋岑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厉斥:
陆秋岑“胡闹!”
她看向燕迟,眼神带着怒意:
陆秋岑“你们当自己的命是什么?为了赶行程连饭都不吃,为了上山连水都不喝,是觉得自己铁打的?”
陆秋岑“殿下这是不相信我吗?觉得我离了你就活不成?别忘了,从京城回荆州的路是我自己一个人走的!”
陆秋岑“我堂堂大理寺少卿难道还护不住自己?真出了事,你这样拖着病体赶来,是添乱还是帮忙?”
她越说越气,胸口微微起伏:
陆秋岑“命是自己的,连自己都不爱惜,还想护着谁?下次再这样拿命胡闹,别认我这个朋友!”
燕迟被她训得一愣一愣的,声音低低的:
燕迟“我也没想到,中原腹地这时候会这么冷嘛……”
陆秋岑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带着明显的怒意,连门帘都被她掀得“哗啦”一声响。
燕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白枫砸过去:
燕迟“就你有嘴!在那儿胡说八道!”
白枫挨了一下也不躲,反而梗着脖子:
白枫“主子,我不说陆娘子怎么知道您的良苦用心?您这一路受的罪、挨的冻,岂不是白受了?”
燕迟“去去去,滚出去!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