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岑虽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背景,却凭一身断案的本事站稳脚跟,容貌亦是清丽脱俗。
成王是眼高于顶,京中那些出身高贵的贵女,他素来懒得多看一眼。偏是陆秋岑,这份不靠家世、单凭本事闯出天地的模样,让他生出几分难得的兴趣,觉得这女子倒是比那些养在深闺的娇花有意思得多。
出城踏青涉猎这日,陆秋岑以太子太傅的身份随侍太子左右。不远处,成王斜倚着栏杆,手中把玩着弓箭,目光却越过人群,一径落在陆秋岑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件。
身边的侍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低声道:
下人“殿下,那位便是陆太傅。”
成王嗯了一声,嘴角微勾,没再多说,视线却依旧没从陆秋岑身上移开。
太子和成王比赛涉猎,正热闹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烟尘滚滚中,一人骑马疾驰而来,是燕迟。
他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赶路的疲惫,却依旧身姿挺拔。比试暂歇,众人各自歇息。燕迟寻了个僻静处,一把将陆秋岑拉到身边。
周遭的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他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压抑许久的思念,没等她说什么,便低头吻了下去。
那吻带着旅途的风霜,带着几分急切,又藏着失而复得的珍重。陆秋岑愣了一瞬,随即抬手环住他的腰,指尖触到他清减了不少的身形。
分开时,她望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有几分心疼。
陆秋岑“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燕迟“想早点见到你。”
燕迟此次回朔西,为的是劝睿王交出兵权,以释圣上猜忌。睿王却执意要先灭戎敌,不肯即刻放权,可圣上那边,显然已难再等。
她抬眼看向燕迟:
陆秋岑“若圣上执意让王爷交出兵权,那……睿王他,会反吗?”
燕迟“你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陆秋岑“我是认真的。如果圣上执意要收回兵权,要么是你和睿王卸甲归田,回归平常日子,由我俸禄养家。”
陆秋岑“要么是死路一条,谁也逃不掉。”
燕迟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不舍。陆秋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陆秋岑“但不管是哪种结果,你我生死相依,绝不分离。你去哪,我便去哪;你要扛,我便陪你一起扛。”
燕迟将陆秋岑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低声喟叹,似要将所有爱意都揉进这拥抱里。
正静享这片刻安宁,白枫急匆匆寻来,神色凝重地在燕迟耳边低语了几句。
燕迟眉头紧蹙。陆秋岑见他神色不对,问:
陆秋岑“怎么了?”
燕迟“白枫刚查到,成王递上去的赐婚名册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陆秋岑“啊?”
陆秋岑难以置信——
论家世背景,她不过是寻常人家出身,素贵妃一向看重门第,断不可能看上她;而成王眼高于顶,京中贵女都入不了他眼,怎会突然要娶她?
陆秋岑“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
这成王,来得蹊跷又突兀,想必是另有所图。或许是冲着燕迟,或许是为了搅乱朝局,总之,绝不可能是因为情意。
夜色渐深,陆秋岑正准备熄灯安歇,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拨开了窗闩。她心头一凛,刚要起身,一股刺鼻的甜香便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是迷烟。
陆秋岑立刻屏住呼吸,顺势倒在榻边,装作已被迷晕的模样。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成王——
白日里赐婚的消息刚出,夜里就来掳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她倒要看看,这位眼高于顶的王爷,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很快,几个黑衣人翻窗而入,动作利落,见她昏迷不醒,便悄无声息地将她掳了出去。
掳走她的人是素贵妃的侄子,这人竟想强暴她,她刚想出手,成王就来了一个英雄救美,想不到的是,他竟连亲表弟都下得去手。
陆秋岑看得心头一寒,这人果然狠戾。
成王转身看向她,眼中戾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他一步步走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
成王“别怕,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成王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成王“陆太傅啊,我是真的欣赏你。既然赐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竟真的动了心思,想借此生米煮成熟饭。陆秋岑只觉荒谬又愤怒——
原以为他是为了权谋算计,却没料到,这荒唐的占有欲里,竟还夹杂着几分扭曲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