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拉着身边那“青年”在桌边坐下,几人聊了起来。禾晏先开了口,转头冲肖珏和秋月白道:
禾晏“宋姑娘要是留在这儿,指不定被孙凌怎么报复。不如咱们把她带上?”
肖珏没看宋姑娘,只淡淡道:
肖珏“谁救的人,谁处理。”
这话明摆着是把事丢回给了禾晏。禾晏正想反驳,那宋姑娘却站起身,对着肖珏福了一礼:
宋陶陶“肖二公子,我是宋陶陶。”
禾晏一愣:
禾晏“你们认识?”
宋陶陶点头,看向肖珏的眼神里带了点复杂:
宋陶陶“肖二公子,便是与我定亲之人——”
禾晏“什么?!”
她话没说完,就被禾晏一声惊呼打断。不对啊,要跟肖珏成亲的不是小月月吗?难道是我的机会来了?
秋月白故作震惊,后退半步,叉着腰瞪他:
秋月白“肖都督,没想到你……你竟然有未婚妻?还定亲了?那我算什么?好一个负心汉呐……”
肖珏眉心跳了跳,刚要解释,宋陶陶赶紧补了后半句:
宋陶陶“——的舅舅。”
秋月白“……”
客栈里静了一瞬。
禾晏“宋姑娘,你说话别大喘气啊!”
秋月白也愣了,随即脸上有点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又默默挪回肖珏身边。肖珏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没跟她计较。
这话一出,禾晏更懵了:
禾晏“你是程鲤素的未婚妻?”
宋陶陶点了点头:
宋陶陶“是,不过我只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最后,肖珏还是那句没带半分波澜的话:
肖珏“谁救的人,谁处理。”
禾晏脸上的笑顿时垮下来,撇着嘴瞪他一眼,转头就往秋月白跟前凑,胳膊一挽就开始晃,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无赖的甜:
禾晏“舅母~”
她一边晃还一边给宋陶陶使眼色。宋陶陶本就拘谨,被她这么一示意,脸颊微红,却也跟着往前挪了半步,声音细细软软的,也学样叫了声:
宋陶陶“舅母~”
这两声“舅母”叠在一起,软乎乎的像团棉花。秋月白被晃得胳膊发酸,看着禾晏那双亮晶晶的、摆明了耍赖的眼睛,心里那点想跟着肖珏甩锅的心思,愣是被这两声叫得散了大半。
她啧了一声,抬手拍开禾晏的胳膊,却没真动气,语气带着点被缠得没办法的嫌弃:
秋月白“晏晏,别晃了,再晃胳膊被你晃掉了。”
禾晏眼睛一亮,知道有戏,立马顺杆爬:
禾晏“我就知道小月月最好啦~”
秋月白“既然是小程子的未婚妻,跟着我们走总比留在这儿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路上可没人伺候你,自己的事自己顾着。”
宋陶陶连忙点头,眼里闪过感激:
宋陶陶“多谢舅母,您放心好啦,我不会添麻烦的。”
肖珏留在客栈,秋月白揣着刚从他那里“讹”来的钱袋子,拉着禾晏和宋陶陶就去逛市集了。
秋月白“这发簪瞧着不错。”
她捏起支银鎏金嵌珠花的簪子往鬓边比了比,没等摊主夸,直接丢了句:
秋月白“包起来。”
转头又盯上了旁边的玉镯。不多时,禾晏手里就拎了三四个纸包,全是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宋陶陶跟在后面,瞧着她这副花钱不眨眼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拉了拉禾晏的袖子,小声问:
宋陶陶“禾公子,你方才为何叫秋姑娘‘舅母’?我没听说肖二公子定亲或是娶亲了呀。”
禾晏脚步顿了顿,眼神飘了飘,含糊道:
禾晏“就……就程鲤素喜欢那么叫呗,我假扮他,就顺口叫了。”
她实在不愿提肖珏,只觉得秋月白这样的人,谁也配不上她,更别说把她和肖珏凑一块了。
前头秋月白正弯腰挑着一盒珐琅耳环,听见身后没了动静,回头瞥了眼,扬声喊:
秋月白“晏晏,愣着做什么?过来给我瞧瞧这对哪个颜色好看。”
禾晏立马应了声,快步凑过去,指着其中一对霁蓝色的:
禾晏“这个好看,配你上次那件水蓝色的衣裳正好。”
路人“小郎君眼光真不错,这耳环配小娘子正好,我看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呢。”
秋月白看禾晏耳朵悄悄红了,才对摊主道:
秋月白“这个也包起来。”
正走着,禾晏忽然眼睛一亮,拽住秋月白的胳膊:
禾晏“小月月,你看!”
不远处有个卖糖的摊子,竹匾里摆着切成小块的桂花糖,裹着层薄糖霜,金灿灿的。
禾晏“要不要吃桂花糖?咱们第一次认识,就是你给了我块桂花糖。”
秋月白挑眉,本想说自己不爱吃太甜的。可又想起来那次送给禾晏的桂花糖的来源,是她装委屈,肖珏哄她说那是最后的一块桂花糖,塞给她的,结果还是苦的。
她顿了顿,改口道:
秋月白“行啊,买两块吧。”
禾晏立刻欢喜地买了一大包。
秋月白没吃,只捏在指尖转了转,糖块的甜香混着桂花香飘过来,她瞧着禾晏腮帮子鼓鼓的样子,伸手替她擦掉了嘴边的糖渍:
秋月白“都把自己吃成小花猫了。”
禾晏脸一下子红了,嘴里的糖都忘了嚼。
旁边宋陶陶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微妙,让她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