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坏女人（三）

这几日宋陶陶见了秋月白，几乎是绕着帐子走。偏巧只要瞅见禾晏跟秋月白在一处，她才寻着由头凑过来。

秋月白瞧着只觉得好笑，也不戳破。

每日该吃吃该喝喝，半点委屈都不肯受。这天她正歪在软榻上翻书，眼尾瞥见宋陶陶从帐前走过，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旧的白襦裙，忽然对侍女道：

秋月白“去把我箱底那几件水绿、鹅黄的襦裙拿出来，就是前些日子京城时兴的那几款，我没怎么穿过的。”

侍女愣了愣，捧着衣物过来：

侍女“姑娘，拿这个做什么？那宋姑娘瞧您的眼神，跟您欠了她银子似的，何必给她送衣裳？”

秋月白“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秋月白“蠢货。她越看不上我，我越要把好东西往她跟前递。”

秋月白“让她捧着我的衣裳，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膈应不死她？”

秋月白“等等。”

秋月白瞥了眼侍女身上的衣服，眉头皱得更紧：

秋月白“你穿的这是什么？灰扑扑的，丑死了。”

她朝妆奁努了努嘴。

秋月白“前几日从掖州城带回来的那些首饰，跟我衣裳不搭。拿给你了，赶紧换上，别杵在我跟前碍眼。”

那些首饰里有金步摇，有珠花，虽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也不是这些侍女随随便便能买来的。侍女眼睛一亮，连忙应着：

侍女“谢姑娘。”

秋月白瞧着她忙不迭的样子，嗤笑一声，又低头翻起了话本，只是嘴角那点坏笑，半天没压下去。

宋陶陶果然没穿。

不过半日光景，她就捧着那几件襦裙来了秋月白帐前，脸色绷得紧紧的，将衣裳往侍女手里一塞，硬邦邦道：

宋陶陶“秋姑娘，这些衣裳我用不着，还给你。”

秋月白正临窗描眉，闻言头也没抬，只对着铜镜笑：

秋月白“怎么？是嫌料子糙了，还是样式旧了？”

她放下眉笔转过身，眼尾弯起。

秋月白“若真是瞧不上，也无妨。小陶陶要是不嫌弃，不如亲自去我衣柜里挑？里头还有几件新打的样子，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宋陶陶一愣，还没接话，又听她慢悠悠补了句：

秋月白“瞧你身边也没个伺候的，孤零零的。我这儿侍女多，要不送你一个？洗衣叠被、梳发描眉，都机灵得很。”

这几句话砸下来，宋陶陶彻底蒙了。

她站在原地，一时竟猜不透秋月白的心思。送衣裳，送侍女，是想收买她？还是怕她跟禾晏走得近，想堵她的嘴？难不成……是怕她跟自己抢禾大哥？

越想越觉得荒谬，又有些气闷，宋陶陶抬起头，鼓起勇气道：

宋陶陶“秋姑娘不必如此。您与肖都督本就该好好的，安安分分过日子才是正理。禾大哥是个正经人，您……您不该总对他那样的。”

秋月白却笑了，笑得肩头都轻轻颤，她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宋陶陶的肩，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

秋月白“小陶陶，你这话说的，我可什么都没做。”

秋月白“我既没拉着他的手，也没逼着他说话，不过是偶尔勾勾手，或是递杯茶……”

她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旁人学不来的张扬。

秋月白“是他们自己，巴巴地凑过来的。”

宋陶陶被她这话说得一噎，脸颊瞬间涨红。她看着秋月白那双含笑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也半点不避讳那些暧昧，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宋陶陶“你……”

宋陶陶气得说不出话，转身就走。

秋月白瞧着她气鼓鼓的背影，笑得更欢了：

秋月白“这小姑娘，不经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