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宴会上,宾客云集,衣香鬓影。秋月白挽着肖珏的手刚走进正厅,目光便与角落里一道愤愤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衣铺被气走的富家小姐,颜敏儿。
秋月白撇了撇嘴,指尖在肖珏手背上轻轻划了下,笑道:
秋月白“夫君你可真是祸水哟,走到哪儿都有人惦记。看来今天这个宴会,可是有意思得很了。”
肖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昨日的事,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接话。
宴席开后,肖珏自始至终都将秋月白放在心上。她爱吃的,他都会先夹去再放到她碟中;她怕烫的羹汤,他会用小勺舀着吹凉了盛到她碗里。那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看得周围人暗自羡慕。
正吃着,颜敏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颜敏儿“乔公子,乔夫人。”
颜敏儿强挤出笑意,先敬了肖珏一杯,又转向秋月白,语气却带了刺。
颜敏儿“乔公子可要小心些才是,乔夫人这般貌美,真是应了那句红颜祸水,别到时候……”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肖珏冷冷打断。他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肖珏“颜小姐说笑了。内子貌美,是我的福气。我与她夫妻同心,恩爱有加,轮不到外人置喙。倒是颜小姐,宴会之上,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一番话不卑不亢,既维护了秋月白,又暗讽了颜敏儿多管闲事。颜敏儿脸色一阵青白,悻悻地坐回去了。
秋月白看着肖珏,眼底笑意更深:
秋月白“看不出来,夫君护起人来,还挺厉害。”
肖珏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芙蓉鱼片,语气自然:
肖珏“护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
席间,有位贵女抚琴助兴,一曲终了,赢得满堂喝彩。她放下琴,目光却看向秋月白,笑道:
路人“早就听闻乔夫人是才貌双全的才女,想必琴艺也极为精湛,不如为我们弹奏一曲,让大家开开眼界?”
这话说得客气,却带着几分试探。秋月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意浅浅:
秋月白“这位小姐的琴音色普通,怕是委屈了好曲子。”
言下之意,这琴不配让她弹。
那贵女脸色微僵,正不知如何下台,肖珏却开口道:
肖珏“我夫人素来爱洁,只惯用自己的琴。恰好,我今日带了她先前送我的那把。”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随从将琴取来。那琴一拿出,便引得众人侧目。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秋月白走到琴前坐下,素手轻扬,指尖在琴弦上流转。悠扬的琴声随之响起,她垂着眼帘,神情专注,眉宇间的风情与琴声融为一体,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一曲终了,满室寂静,片刻后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看着秋月白,眼中只剩下惊艳与敬佩。
这般才貌与气质,难怪乔公子会如此珍视。
宴会散后,宾客们三三两两散去,崔夫人笑着走过来,拉上秋月白的手:
崔夫人“玉燕啊,方才那群姑娘们还念叨你呢,说想跟你好好聊聊,我带你过去?”
秋月白心中了然,面上却笑意温婉:
秋月白“能得各位姐妹青睐,是我的荣幸。”
她回头对肖珏眨了眨眼。
秋月白“夫君先去忙吧,我去去就回。”
跟着崔夫人到了庭院,果然见颜敏儿和几个贵女都在。颜敏儿见她进来,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嘴上却热络道:
路人“乔夫人来了,方才宴席上听你弹琴,真是如闻仙乐,我们都想跟你讨教讨教呢。”
几人坐下,先聊起琴棋书画。秋月白自幼在宫中受名师教导,见识本就远超这些地方贵女,说起这些来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偶尔引经据典,更是让众人听得入神。
颜敏儿原本想在这些方面压过她,见她对答如流,甚至自己闻所未闻的知识她都信手拈来,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颜敏儿“说起来,女子立身,终究还是要守三从四德。乔夫人与乔公子这般恩爱,想必平日里也是恪守妇道,对乔公子言听计从吧?”
这话看似寻常,却带着打探和试探,隐隐还有些“女子就该依附男子”的意味。
其他贵女也纷纷看向秋月白,秋月白端起茶盏,却更显从容:
秋月白“三从四德,多是世俗对女子的束缚。我与夫君之间,从不是谁依附谁,更谈不上言听计从。他宠我、敬我,我亦懂他、信他,这是夫妻间的情意,而非礼教的捆绑。”
她抬眼,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静却有力:
秋月白“女子在世,未必非要困于后宅方寸地。心有丘壑,便该去寻自己的天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守住本心,方为重要。”
秋月白“至于男子……若遇良人,他该是你前行路上的伴,是能托底的依靠,却绝非阻碍你脚步的藩篱,更不是衡量女子价值的标尺。”
秋月白“若真要论,或许更像块上马石。借他一力,你能看得更远,走得更稳,最终还是要靠自己踏遍山河。”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自己的态度,又隐隐透着一股不被世俗裹挟的底气。颜敏儿张了张嘴,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看向秋月白的眼神里,甚至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