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四）

庭院里的风带着花的香气，秋月白没留意到，月洞门后立着一道身影，玄衣的下摆被风掀动，肖珏就站在那里。

方才秋月白说的那番话，他全听见了。

起初是怔忡，随即是心底翻涌的敬佩。他早知道她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可此刻听她坦荡说出“心有丘壑，自寻天地”，还是忍不住想，这样的女子，怎么会甘愿被后宅的规矩困住？她的眼睛里有股狠厉的光，那光不是他给的，是她自己心里长出来的。

可这敬佩里，又缠了些说不清的慌。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于她而言，或许更像棋盘上一枚合用的子。她需要一个身份安稳立足，而他恰好出现。他甚至清楚，她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不过都不是为他。

可他还是贪了。

贪她指尖在他手背上划过时的痒，贪她看他时眼底的笑，贪她依赖地喊“夫君”时，那瞬间的真实。他开始偷偷盼着，盼她真的愿意留在他身边，盼她或许会忘了自己的目的。

可方才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他清醒。

他这上马石，终究是垫脚石。若有一天她得偿所愿，他……是不是就成了该丢弃的累赘？

肖珏喉结动了动，喉间发紧。他不敢想，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或许真的会……疯掉。

肖珏“夫人。”

他终于出声，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肖珏“我们该回去了。”

秋月白闻声回头，她笑了笑，对几位贵女颔首：

秋月白“那我先随夫君回去了。”

转身时，她刻意放缓脚步，走到颜敏儿身侧。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轻飘飘落在颜敏儿耳边：

秋月白“我很满意我自己，直到死。如果你不满意我，你可以比我先死。”

语气温软，尾音却带着点凉。颜敏儿猛地抬头，撞进她眼底一片平静的冷，竟莫名打了个寒噤。

秋月白没再看她，径直走向肖珏，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秋月白“怎么来这儿找我了？想我了？”

肖珏低头看她，她的发鬓上还沾着片桂花，唇色因喝了酒而泛着粉。他伸手，替她拂去那片花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触到一片温热。

肖珏“嗯，在等你。”

他说，声音放得很轻。

肖珏“怕你被她们缠得脱不开身。”

秋月白挑眉：

秋月白“怎么，夫君怕我应付不来？”

肖珏“不是。”

肖珏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过来。

肖珏“是怕你累着。”

两人并肩穿过抄手游廊，回到暂居的院落时，日头还斜斜挂在西天，金辉透过梧桐叶隙，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刚进正屋，就见禾晏正蹲在桌边摆碗筷，都是些精致的小食。

禾晏“小月月！”

禾晏直起身，脸上带点不好意思的笑。

禾晏“方才在宴上看你弹琴，想必没吃几口吧？我也没尽兴，就叫厨房温了些回来。”

秋月白确实觉得腹中有些空，笑着走到桌边坐下：

秋月白“还是你懂我。”

她拿起筷子吃起来。

秋月白“唔，味道不错。”

肖珏在她对面坐下，顺手给她倒了杯温茶：

肖珏“慢些吃。”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轻叩声，飞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色比往日急切些：

飞奴“都督，有柴安喜的消息了。”

秋月白正用小勺舀着碗里的粥，闻言动作没停，只抬眼瞥了他一下。秋月白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秋月白“你们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秋月白抬眼，阳光落在她眼尾，漾出点暖意。

秋月白“正好晏晏带的这些吃食，我得慢慢吃，不然辜负了她的心意。”

禾晏立刻道：

禾晏“小月月放心，我跟都督去就行，保准速去速回。”

肖珏“我们快去快回，你在屋里待着，别乱跑。”

秋月白“知道了。”

秋月白挥挥手，重新拿起筷子。

秋月白“去吧。”

肖珏和禾晏里里外外查了三遍，只有烧毁的房屋，除此之外再无踪迹。两人回府时，晨光正透过窗棂铺在案上。

秋月白“没找到？”

她头也没抬。肖珏颔首：

肖珏“那片都烧毁了，像是提前得了消息。”

正说着，崔越之喊他们去逛集市。几人便往集市去。街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崔越之熟门熟路地引着他们走，肖珏落后半步，目光总落在秋月白身上。禾晏早被其他的吸引，得了秋月白的准许转眼就扎进人群里。

过了片刻，她举着条紫玉鞭跑回来，鞭身缠着银线，在阳光下泛着莹光。

禾晏“小月月你看！”

她献宝似的递过去。

禾晏“难得遇见适合我的好兵器！”

秋月白捏着鞭梢看了看，指尖划过温润的玉面：

秋月白“倒是精巧。”

禾晏得意地晃了晃鞭子，又凑到肖珏跟前：

禾晏“公子你看，我厉害吧？”

肖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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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啊这个剧，有人看这篇吗？已经没有动力去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灵感枯竭，剧也不想看了。

今天七夕呀，祝各位宝宝七夕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