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游仙的目光落落大方地转向肖珏身旁的秋月白,眼中带着几分善意的探究与纯粹的欣赏:
花游仙“这位姑娘是?”
肖珏侧眸看了一眼秋月白,见她正笑意盈盈地回望花游仙,并无丝毫芥蒂或好奇,便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冷调,却带着一种清晰的认定:
肖珏“秋月白,我未来的妻子。”
此言一出,不仅花游仙微微一怔,连旁边的程鲤素和宋陶陶都惊讶地张大了嘴。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由肖珏如此直接地在外人面前宣告,还是头一遭。
禾晏则默默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花游仙很快回过神来,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浅笑,她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柔声道:
花游仙“秋月白……‘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好名字,清雅绝俗,又……意味深长。”
她抬眸,目光在肖珏和秋月白之间流转了一番,最终带着几分真诚的感慨,对肖珏笑道:
花游仙“冷面都督肖珏,如今竟也有了倾心相待、郑重介绍的心上人,真是难得。”
她这话说得并无揶揄,更像是为旧识感到一丝欣慰。毕竟,肖珏的冷硬与不近人情,她是知晓几分的。
秋月白“花娘子过奖了。方才在江上闻得仙音,又听闻娘子旧事,心中甚是佩服。”
两个同样聪明、同样不囿于世俗眼光的女子相视一笑,竟有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禾晏方才听着花游仙讲述她与杨铭之的旧事,又亲眼见到杨铭之那懦弱退缩的模样。她猛地灌了一口酒,忍不住低声骂道:
禾晏“杨铭之那种人,真是枉读圣贤书!既无担当,又无魄力,只会委屈身边人!简直……简直……”
她骂着骂着,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也黯淡下来。她忽然想起自己顶着“何如非”之名时的心虚与挣扎,想起自己无法对肖珏言明的苦衷……某种程度上,她与杨铭之似乎没什么不同。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难受,索性抱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秋月白正与花游仙说着话,注意到禾晏的异常,刚想过去,禾晏已经抱着半空的酒壶,踉踉跄跄地扑到了她身边。
禾晏“小月月……”
禾晏脸颊酡红,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她一把抓住秋月白的衣袖,滚烫的脸颊贴上去蹭了蹭,声音带着鼻音和哭腔:
禾晏“我是不是很讨厌?是不是和那个杨铭之一样,没用又惹人烦?”
她仰起头,眼睛巴巴地望着秋月白:
禾晏“小月月……”
她用力抓着秋月白的手,醉醺醺地撒娇,语无伦次。
禾晏“就算所有人都讨厌我,你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秋月白心中微软,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任由禾晏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极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秋月白“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晏晏英姿飒爽,不知比那杨铭之强出多少倍。谁敢讨厌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她抬起禾晏的下巴,用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语气笃定:
秋月白“放心,我不会不要你。你这么有趣,我舍得丢开吗?”
禾晏似乎被她的话安抚了,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禾晏“小月月最好了。”
便抱着酒壶,脑袋一歪,靠在秋月白肩上彻底醉晕过去。
秋月白无奈地笑了笑,将她扶到一旁休息。
打发了醉鬼,秋月白回头,正对上花游仙含笑的眼眸。花游仙主动执起酒壶,为秋月白斟满一杯:
花游仙“秋姑娘性情爽利,见识不凡,游仙佩服。”
秋月白欣然举杯。两人相视一笑,竟有种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之感。抛开方才那些沉重话题,她们聊风月,聊诗词,聊各地见闻,甚至聊起摆弄男人的手段,越聊越投机,酒杯一次次见底。
肖珏与杨铭之谈完心事从外面回来,便在一旁看着,起初还能保持冷静,但随着秋月白脸颊越来越红,眼眸越来越亮,说话也越来越……豪放不羁,他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他想出言劝阻,却被秋月白一个眼神堵了回去,顺便还被塞了一杯酒。
到最后,秋月白也彻底放开了,与花游仙推杯换盏,笑声清脆,喝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终于,她身子一软,笑嘻嘻地嘟囔了一句:
秋月白“花姐姐,好酒量!我不行了……”
花游仙“你不行啊,秋妹妹!”
刚说完,她便伏在桌上,醉颜酡红,不省人事。
秋月白“哎?花姐姐?花姐姐?”
秋月白虽醉得厉害,却似乎还残存着一丝闹腾的精力。她被肖珏半扶半抱着,脚步虚浮,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却还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