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擂动,杀声震天。
润都攻防战终于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肖珏与禾晏皆已披挂上阵,率领将士与攻城的乌托军殊死搏杀。城墙上下,箭矢如雨,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秋月白与楚昭坐镇后方,调度物资,稳定人心。楚昭虽不擅武艺,却也能凭借其才智,将后勤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然而,激烈的战场上,变数陡生!
秋月白忽闻远处阵前传来禾晏一声急促的惊呼,似乎还夹杂着肖珏的名字,声音被喊杀声瞬间淹没,却让她心头一紧。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站起身抓过身旁的长弓与箭囊,快步走向拴在一旁的战马。
楚昭“卿卿。”
楚昭立刻察觉到她的意图,脸色骤变,急忙上前拦住她。
楚昭“你要去哪里?前方太危险了!”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流矢横飞,即便是肖珏那等身手,亦不敢说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她?
秋月白脚步未停,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流畅飒爽。她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拦在马前的楚昭,他脸上写满了担忧与焦虑。
秋月白“我去看看,禾晏和肖珏可能遇到了麻烦。”
楚昭“不行!”
楚昭提高了声音,甚至不顾礼节地抓住了马的缰绳,仰头望着她。
楚昭“刀剑无眼,流矢难防!你若出事……我……”
他后面的话哽在喉间,说不出口,但那焦灼的神情却明明白白。
秋月白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那笑容在震天的杀声中,显得格外妖异动人。
她微微俯下身,伸出手,并未去拨开他紧抓缰绳的手,而是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鬓发,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
楚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一怔,抓住缰绳的手下意识松了些力道。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秋月白探下身,一手捧住他的后脑,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而猛烈,带着战场硝烟的气息和她身上独特的胭脂香,霸道地掠夺了他的呼吸,也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一吻即离,短暂却足以撼动心神。
秋月白“放心,昭昭。”
她一抖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嘶鸣。
秋月白“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她已策马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杀声最鼎盛的前线疾驰而去。楚昭站在原地,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方才的温度与气息,半晌无法回神。
秋月白策马冲入战场,腥风扑面,喊杀震耳,刀剑碰撞声、垂死哀嚎声不绝于耳。
她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自幼习得的皆是风雅之事,最不屑的便是这污秽血腥之地。然而,当箭矢离弦,精准地没入敌人咽喉,温热的鲜血飞溅上她白皙的手背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她早就发现了,杀人的乐趣,远胜于射猎山林间的麋鹿与飞鸟。
那是一种掌控生死、肆意掠夺的极致快感。她一路策马疾驰,箭无虚发,精准地为己方撕开一道道缺口。
战场中心,肖珏与禾晏正联手,与乌托大军的首领缠斗在一起。那乌托首领力大无穷,竟与肖珏斗得难分难解,禾晏从旁策应,险象环生。
秋月白猛地一勒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她稳稳坐在马背上,从容地自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拉满,冰冷的箭镞遥遥对准了那乌托首领的咽喉。
那乌托首领正全力应对肖珏和禾晏,忽然感觉一股冰冷的杀意自身侧袭来,他下意识地侧头望去,顿时一愣。
只见不远处,一位红衣女子端坐马上,正张弓对着自己。那女子容貌极盛,眉眼间却带着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与戏谑,仿佛她瞄准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有趣的玩物。
战场之上,怎会有如此女子?
就在他这失神的刹那,禾晏瞅准机会,一剑挑开他的回防,口中还不忘讥讽:
禾晏“看什么看!收你命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秋月白指尖一松。
“嗖——!”
箭矢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取乌托首领面门!
那首领骇然变色,仓促间猛地向后仰头,试图躲避。
“噗嗤!”
箭矢虽未正中咽喉,却狠狠扎进了他的肩胛,力道之大,鲜血瞬间涌出。
剧痛袭来,乌托首领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目光凶狠地瞪向秋月白。
秋月白却只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再次抽出一支箭,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那首领耳中:
秋月白“下一箭,可就不会射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