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因在朝堂上公然反驳徐敬甫的榷场之议,言辞激烈,被承平帝斥为“不顾大局”,勒令回府反省。
这看似是贬斥,实则正中秋月白下怀,将他暂时调离了权力中心。
因为秋月白已暗中授意肖珏与楚昭,彻查徐敬甫与乌托私通的证据。她心中冷笑,徐敬甫如此胆大妄为,难道承平帝当真一无所知?
恐怕未必。
或许,徐敬甫的某些行为,正是这位帝王默许甚至纵容的,为的是借助徐敬甫来稳固自己的皇位,清除异己。
无论真相如何,承平帝在她眼中,都已从需要利用的皇兄,变成了必须清除的障碍。
他这谋权篡位得来的江山,坐得够久了。
时机,在秋月白的精心布局下,悄然成熟。
这日朝会,气氛格外凝重。禾晏一身戎装,出列跪奏,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禾晏“陛下!臣禾晏,要弹劾徐相门下何如非!此人冒名顶替,并非真正的飞鸿将军,欺君罔上,其罪当诛!更有甚者,徐相与乌托私通往来,证据确凿!”
何如非“禾晏!你休要血口喷人!”
承平帝亦是面色阴沉:
承平帝“武安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无实证,便是诬告朝廷重臣!”
禾晏抬起头,目光坚定:
禾晏“臣有实证!请陛下传召证人!”
殿门开启,一位面容憔悴却眼神坚毅的妇人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大殿。她手中捧着一叠密信。
这妇人,正是禾晏的生母。她早已被秋月白秘密接至京城,安置妥当,只为今日这致命一击!
妇人跪倒在地,双手呈上:
何夫人“民妇乃禾晏之母。民妇手中密信,皆是徐相与乌托往来书信!桩桩件件,皆有徐相印信为证!请陛下明察!”
内侍接过呈于御前,承平帝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抬头,目光射向徐敬甫:
承平帝“徐相!这……你作何解释?!”
徐敬甫看着那些熟悉的信件,仰头大笑,笑声癫狂而悲凉:
徐敬甫“解释?哈哈哈哈!陛下!事到如今,您还要老臣解释什么?”
徐敬甫“这些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陛下您默许的?不是您为了坐稳这龙椅,暗中点头的?如今东窗事发,您就想将老臣推出去做替罪羔羊吗?!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所有大臣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徐敬甫和承平帝!
承平帝“你……你放肆!给朕拿下这个逆贼!”
然而,殿外侍卫刚欲动作,徐敬甫却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
徐敬甫“动手!”
只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之声。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冲入大殿,瞬间控制了局面。
为首的将领,赫然是徐敬甫的心腹!
这些兵,正是徐敬甫那夜与秋月白达成合作后,由秋月白为他准备的。
承平帝“徐敬甫!你……你想造反!”
承平帝惊骇欲绝,连连后退。
徐敬甫“造反?”
徐敬甫狞笑着,一步步逼近龙椅。
徐敬甫“是陛下您……逼老臣的!”
现场一片混乱,禾晏与何如非打了起来。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绯色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立于大殿侧门的阴影之中,冷眼看着这出她亲手导演的弑君大戏。
就在承平帝退无可退,惊恐地看着逼近的徐敬甫时,徐敬甫眼中杀机毕露,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承平帝的心口!
承平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胸口的利刃,又缓缓抬头,看向殿外阴影处那道模糊的绯色身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鲜血,瞬间染红了明黄的龙袍。
徐敬甫拔出匕首,承平帝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断绝。
与此同时,何如非也死在了禾晏的剑下。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大臣都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徐敬甫站在龙椅前,胸口剧烈起伏,手中滴血的匕首格外刺眼。他喘着粗气,看着下方惊恐的群臣,又看向殿外——
秋月白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步履从容。她走到大殿中央,无视满地狼藉与血腥,目光扫过徐敬甫,扫过群臣,最后落在龙椅旁那具尚温的尸体上。
秋月白“徐相,弑君之罪,当诛九族。”
徐敬甫一愣,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秋月白轻轻抬了抬手。
殿外,另一队杀气更盛的士兵涌入,瞬间将徐敬甫及其心腹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去而复返的肖珏!
徐敬甫“你……秋月白!你算计我?!”
徐敬甫目眦欲裂,瞬间明白了一切!
秋月白微微一笑:
秋月白“徐相,本宫只是……清理门户,为国除奸而已。”
她看着被肖珏轻易制住、颓然倒地的徐敬甫,缓缓走向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场权力的游戏,最终的赢家,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