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宗灭（三）

易卜原本安排萧尽秋准备三日后截杀琅琊王的事宜，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乌鸦匆匆来报，苏昌河率领暗河精锐突袭影宗，而且苏暮雨已经逃出地牢，目标是藏有无数机密卷宗的万卷楼！

易卜“攻击琅琊王是假，对我影宗的围攻才是真，还真是是蓄谋已久啊！”

他转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的萧尽秋：

易卜“尽秋！事已至此，你该知道怎么做！”

萧尽秋垂首：

萧尽秋“是，宗主。”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快步离开了大殿，身影消失在了廊道尽头。

易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真的能完全相信这个已经离开影宗多年的利刃吗？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影宗入口处，喊杀声震天。苏昌河一马当先，所过之处，影宗弟子纷纷倒地。慕青羊紧随其后，暗河众人汹涌而入。

就在苏昌河一剑劈开最后一道阻拦，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前方不远处的台阶顶端。

正是萧尽秋。

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了苏昌河。

慕青羊“傀……傀大人？”

慕青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拦路之人。

慕青羊“不是吧？你来真的？真要跟我们反目成仇？”

苏昌河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台阶上的萧尽秋，四目相对。

萧尽秋“苏昌河，让我当你的傀……是你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苏昌河闻言，嗤笑一声，寸指剑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带着他一贯的桀骜不驯：

苏昌河“我苏昌河行事，从来只做我觉得对的事！我觉得你适合当我的傀，你就是最适合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萧尽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落月弓，弓弦拉满，箭镞直指苏昌河的心脏。

萧尽秋“想灭影宗，先过我这一关。”

苏昌河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抬手，对身后的慕青羊以及暗河众人挥了挥：

苏昌河“都退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插手！”

慕青羊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苏昌河冰冷的侧脸，最终还是咬牙带着人退到了远处。偌大的广场前，只剩下台阶上持弓而立的萧尽秋，和台阶下的苏昌河。

苏昌河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到与萧尽秋相距不过十步的地方停下。他看着瞄准自己的箭矢，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苏昌河“秋儿，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苏暮雨，你还会朝他举起这把弓吗？”

萧尽秋没有回答。

下一秒，她松开了弓弦。

箭矢直射苏昌河面门！

苏昌河眼神一凛，脚下微动，侧滑半步，箭矢擦着他的鬓角飞过，带起几缕断发。他稳稳站定，看向萧尽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她甚至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用行动表明了她的立场？

苏昌河“你打不过我的，秋儿。”

苏昌河的声音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心疼，也有压抑的怒火。

萧尽秋再次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声音平静：

萧尽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苏昌河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萧尽秋真的铁了心要站在影宗一边，以她的性格和实力，除非她死，否则他今天想要踏过这道门槛，难如登天。

两人交手，萧尽秋招招凌厉，直取苏昌河要害，动作迅捷狠辣，竟是毫无保留。

苏昌河格挡拆招，他的剑招看似凶险，却总在关键时刻收住三分力道，避开萧尽秋的要害，更多是在防守和闪避，明显未尽全力。

萧尽秋“你就这点本事吗？”

萧尽秋一弓扫开苏昌河的剑锋，借力后翻。

萧尽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确定要对我手下留情？”

她拉满弓弦，一支凝聚着杀意的箭矢再次锁定苏昌河：

萧尽秋“你了解我的，苏昌河。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踏过去……”

苏昌河“正是因为我了解你！”

苏昌河打断她，寸指剑荡开箭矢，一步踏前，逼近萧尽秋。

苏昌河“所以我才……！”

苏昌河“萧尽秋，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的眼里、心里，是不是永远只有苏暮雨？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不见我呢？！”

两人边打边退，在空旷的广场上留下道道痕迹。话语如同利刃，比手中的兵器更伤人。

萧尽秋侧身避开苏昌河刺来的一剑，反手一弓抽向他的手腕。

萧尽秋“看见你？你让我怎么看见你？”

她借力跃开数步，再次张弓：

萧尽秋“苏昌河，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苏昌河“那还有假？如果不是喜欢你，我这些年做的是什么？我追在你身后，忍受你的冷脸，变着法子哄你开心，我图什么？我图的是什么？！”

萧尽秋冷笑，攻势越发猛烈：

萧尽秋“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对我，难道不是想要征服吗？”

萧尽秋“你想要征服我！你想看看，我这个心里只装着对苏暮雨忠诚的引魂灯，能不能被你苏昌河撬开！你想证明你的魅力，你的能力！你想在我心里，也刻上你苏昌河的名字！”

萧尽秋“我问你，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