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就随了阿鸢的愿,这是阿鸢这一世唯一的愿了……”我终是小声哭了起来。先生说过,他这一世最悔: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清楚的记得,他对我说让我不要步他后尘。
父亲最后还是心软了,安慰了我一番便出门了,说是天子有旨,命他与云微王乔明前往城外百里外的滁地领旨。父亲走后不久,刘老伯急急忙忙的对我和母亲禀道:“王妃,郡主,天子有召。”我皱眉问他:“不是让父亲出城接旨?”
“是另一召。”
母亲与我只得出府去接召。天子这封诏书是让我与母亲去宁阳一叙,我想起父亲恰才出城接旨,也晓得天子意欲如何,一时间有些发慌,看着随使者来的人,却也没有法子。
一个身着武将衣服的人上前朝母亲一礼,说道:“还请王妃与郡主随属下一等迅速赶往宁阳,以免让天子久候。”
我同母亲本有意耽搁想等到父亲回来,如今也只得随他们上了马车。母亲愁容满面,堪堪要落泪,我慰她道:“母亲,父亲想必预料到了此事,若他知母亲这般神伤,怕是更加忧心。”我自个儿心里头也没有底,这番话也只是劝她的。
抬手打帘起来瞅着外头,许多人被这派头惹了好奇出来,我在人群中瞧见了万喜,他也看着我。我读出了他的话:怎么了?
天子召,五王乱。
我也无声的说道。
马车走得很快,不过几瞬我便看不见万喜了,再来便是出了成安郡。我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成安郡了。我的想法并不悲观,但只是相对所有的后果来说的,它实际也不乐观。
路上颠簸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京都宁阳,我看着高高厚厚的城墙以及用金粉写下的两字,心里头很是不安。我了解到当初催促我和母亲的那位武将是李成德将军,他是一个极其严肃的人,每每我与他搭话,他总惜字如金般的道:是,嗯,再后来我也不再与他搭话。
李成德将令牌给守门的人看了看,便带着我们一路到了宫门前。宫里是不能驾车而行的,于是我与母亲下了马车,又上了轿辇。
我好奇地看着两侧的景色,只看多了觉得眼花,便也没了兴致。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带路的一个宫女让人停了轿辇,说是到了。我抬头去看牌匾,上头有三个大字:无始宫。
我同母亲进去后没多久,外头便多了许多侍卫把守,明显的告诉我天子的意思。母亲一路乏累,见状也只叹了一声便去休息了。我瞧着身边五六个垂头不语的宫女,蹙眉说道:“你们且退下。”那六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阵,留了两人,其他的退了下去。
我见此也只得由她们,自个儿去寻了两本书来打发时间。
被拘囿的滋味儿自然是十分不好受,我虽自认为自个儿是个容易静下心的,却也在时候的消磨当中变得心尖儿发燥,手里的书也入不了眼睛。
【番外:捡到的祖宗】
万喜抱着手里的女娃娃没了办法,怎么哄也止不住她的哭声,只得去找了秀华寺的老和尚。
“老和尚老和尚!你快给我个法子,她怎么一直哭啊。”
老和尚停下手里的活,从万喜手里接过女娃娃,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哄了两声,又拿了小半个馒头浸到茶里头泡成了浆糊状,用筷子粘起来一点点喂给娃娃吃。万喜见娃娃终于不哭了,好奇地凑上前去看,只见娃娃砸吧砸吧的吃着筷子上的东西,恍然大悟:“原来她是饿了啊。”
老和尚哈哈一笑:“你从哪里弄来一个娃娃?”
万喜皱起眉哼了一声:“我早上出去便见她在路上,旁边也没个人,估计是被父母遗弃的,就抱回来了。”
“那你养得活她?”
万喜被问得一愣,最后稚气道:“大不了以后我的吃食匀她一半,总归饿不死的。”
……
“老和尚!她又哭了,我喂她东西也不吃,是怎么回事啊。”万喜抱着哭了半天的女娃娃不知所措。
老和尚闻声接过娃娃看了看,闻见了臭臭的气味。
“她是拉身上了,去给她换尿布吧。”
“啊……”
……
万喜看着手里的女娃娃,愁着脸又跑进秀华寺喊道:“老和尚!”
老和尚无奈放下手里的佛珠出来。
万喜将手里的娃塞到老和尚手里:“她又怎么了?”
“她这是被虫子咬了,难受呢。”
“真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