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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女神的永恒花园》第二章 花之女神与狩猎女神(3)

花之女神的永恒花园第一部:牧羊人三部曲

冬天很快就到了。1922年12月,萨拉热窝下起了鹅毛大雪。芙罗莉特和狄安娜坐上火车,先回到了莱登夏福特里奇的莱顿。

吉尔贝鲁特又破天荒地获得了一个月的假期。芙罗莉特和狄安娜来到布盖比利亚庄园的时候,是吉尔贝鲁特开的门。

“芙罗莉特!你回来了!”吉尔贝鲁特放心下来,“谢天谢地……咦,这位是……”

“边境伯大人,别来无恙。”狄安娜单脚点地鞠了一躬,双手向身体两侧张开,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我是狄安娜·阿尔特弥斯·格鲁克斯伯格。芙罗莉特小姐的同伴。”

“你好,格鲁克斯伯格小姐。现在不是公众场合,不用这么客气的。”吉尔贝鲁特说。

两人走进庄园别墅内。薇尔莉特正在打扫地板。

“早上好,母亲。这是……我的同伴狄安娜小姐。”

“初次见面。只要是客人的愿望……”她突然满脸通红,连忙改口道,“你好,狄安娜小姐。”

“哈哈,母亲有点职业病。”芙罗莉特偷笑道。

狄安娜看着眼前的金发女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莱登夏福特里奇最强少女兵、最优秀的自动手记人偶薇尔莉特·伊芙加登啊。

她穿着一身居家的私服,没戴手套,两只艾德曼银机械手正拿着拖把拖地。她有金色的头发和碧蓝色眼睛,长得美若天仙。虽然时光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是仍鹤立鸡群,美到能让人停止呼吸。

“您好,薇尔莉特女士!”狄安娜又行了个礼,“久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不需要客套话也可以的,狄安娜。”芙罗莉特憋不住笑出声来。

狄安娜有些尴尬。

“这不是公众场合,不用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薇尔莉特也笑道。

几人分别在客厅坐下,芙罗莉特把狄安娜的身世以及去找普林西普的经过都告诉了父亲母亲。吉尔贝鲁特听说狄安娜是希腊王室的成员,惊讶得合不拢嘴。而薇尔莉特在听到“大地女神”盖亚的时候,身体震了一下。薇尔莉特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只是继续听下去。

芙罗莉特说完了所有经过。吉尔贝鲁特夫妇也对普林西普唏嘘不已。

“普林西普……他虽然是民族主义者,但是他走错了路。他误选了‘牧羊人’做上司,这无疑增强了他的恐怖主义想法,结果误入歧途。但是他到最终也没有认为自己是被‘牧羊人’所利用。真是一个可笑可悲可怜又可恨的人。”吉尔贝鲁特说。

“最后我送给了他一个八音盒……应该可以帮他抵抗牢房中的孤独和寂寞。我认为他虽然罪大恶极,但是终身监禁已经足以赎清他的罪恶——而并非在寂寞中煎熬而死。”

“我认为你做的很正确,芙罗莉特。”薇尔莉特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曾经给一个同样‘罪大恶极’的囚徒代过笔。他是加尔达里克的一名士兵,在战争结束后由于加尔达里克的战败国身份,被定为战犯。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是一个好士兵,是一个战功累累的加尔达里克战士。但是他错误地生在了战争时代、很遗憾地没有得到战争胜利。我也是如此。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胜利了。”薇尔莉特看着吉尔贝鲁特,吉尔贝鲁特投去了心疼的目光。“但是他却因为国家战败而成为战犯。本质上,我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认为你们做的是正确的,芙罗莉特、狄安娜。你们在用行动阻止战争。‘牧羊人’是一战的导火索。找到他、把事情问明白,给他正义的审判。我想这样,死去的安德瑞娅和一战中牺牲的战士们都能瞑目了。”

芙罗莉特热泪盈眶地点着头。狄安娜也连连点头。

晚上,四人享用了极其丰盛的一顿晚餐。狄安娜自从离开皇宫,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美味的一餐。

冬去春来。在春天稍暖的海风重新吹遍莱登夏福特里奇的时候,芙罗莉特和狄安娜坐着前往阿尔卑斯的飞机离开了莱顿。

飞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机身前的螺旋桨飞快地转动,飞机缓缓向前开动,越开越快。

芙罗莉特戴着棉质耳罩和风镜,平静地望着两旁的树木。狄安娜也戴着风镜,但她的眼睛还是因为思维惯性半眯着。她一手抓住安全带,另一只手悄悄抓住芙罗莉特的衣角。

“姑娘们,坐稳咯——”飞行员大叔缓缓向下拉动操纵杆,狄安娜顿时感觉身体的重力翻了两三倍。道路两旁的树也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倾斜起来,飞机爬升而起。

“啊……”狄安娜忍不住叫出声来。

“狄安娜……还好吗?有没有想吐?身体不舒服及时告诉我哦。”芙罗莉特关心道。

“我……啊啊……没事……”狄安娜逞强地说,可飞机突然一阵下坠,她忍不住又叫出了声。

“不好意思小姐,刚才有一阵气流。”飞行员抱歉地说。“不过过一会我再爬升一些高度,就会比较平稳了。瞧,现在——”

狄安娜看向飞机下面。街道、城市、树木和河流都显得格外迷你,一切似乎都能尽收眼底。

可下一秒,她的视野一片洁白,耳边呼啸的风声音量也瞬间下降。她吓得一闭眼。待她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飞机的下面是一层极厚的云。虽然这些云把陆地上的景色都掩盖了,但是飞机悬浮在云层上面,别有一番风景,就如同仙境一般。云层看上去软乎乎的,让人想捏两把。仔细看去,甚至可以捕捉到飞机印在云层上的影子。

“瞧,现在就平稳多啦。”飞行员扶了扶风镜,“小姐,第一次坐飞机吧?感觉蛮震撼的吧?”

“是、是的。好奇妙啊,天空上……就像来到了神的地界。”

“哈哈哈哈哈。当初我就是为这样的风景所沉迷,所以才做飞行员的。”

“飞行员先生是莱登夏福特里奇人吗?”

“噢,不是的。我是德意志人。我叫麦克尔·缪勒。曾经是一战老兵。战后当了一个客运飞行员。”

“缪勒先生参加过一战?”

“噢,是啊。”麦克尔说。“不过,我当初的工作不是轰炸而是运送物资……所以可以避开很多危险的空域。所以,其实我不算参加过‘战争’。”

“这样啊……”芙罗莉特看向远方,“我的姐姐曾经也去过德意志前线。可是……”

“你姐姐?去参战?在那个时候?看你年龄不大啊,小姐。一战的时候你才……”

“那一年我13岁。我的姐姐擅自去了德意志前线参军……还被派到了最前线执行任务。当时前线的德军已经撤退了。”

“噢噢?什么?!”麦克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不会吧,不会你姐姐就是……那个小姑娘?”

芙罗莉特眼中突然闪出了耀眼的光芒。

“缪勒先生……您也许认识我的姐姐?”

“噢,是啊,”麦克尔仔细回想道,“我说的应该是一个雅利安小姑娘,金发蓝眼……看上去年岁也不大。她当时对我说,她叫安德瑞娅·柯尔尼希。难道她就是你姐姐?”

芙罗莉特的眼泪奔涌而出。“是的。她就是我姐姐。”她把风镜推到额头擦干眼泪,“缪勒先生……可以再跟我讲讲她的事情吗……只要是您能回想起来的。”

“噢噢。当初我的飞机在空中出了故障,必须迫降。我选择了英军壕沟的视野盲区——一个废弃农场后。没想到这片废墟里已经有了英国兵,对着我正在降落的飞机开枪。但是过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我迫降之后掏出手枪准备跟他们拼死一战,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只有两个德军同胞跑了回来。一个是一个挺高的男孩子,抱着格鲁……当时还是个小婴儿呢。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还有一个就是你姐姐了。她当初浑身是血,背着一个挎包,另一边的腰上别了一把沾满血的匕首。我没想到在那种地方还能遇到同胞,当初真的很高兴。我和她互相认识后,她委托我把格鲁送回到安全地带。他们真的是在做好事啊……后来打听才知道,他们是在一片废墟的地下空洞找到了这个孩子。专程放弃任务,跑了好几公里来到那个农场,就是为了给那孩子喝上新鲜的牛奶。后来我同意收留那孩子啦,而且很感动,血腥的战场上还有这样温情的事情存在……我问你姐姐那婴儿叫什么,她就帮忙起了格鲁克斯金德这个名字。”麦克尔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格鲁克斯金德……幸运之子……”狄安娜的泪水也润湿了眼眶,小声喃喃道。

“后来我把格鲁克斯金德送回了德意志……但是战后经济萧条,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于是我收养了他,把他当亲儿子抚养。我的儿子在1915年战死在了前线。我认为由我来抚养格鲁这个苦孩子,我儿子的在天之灵也能安心吧。”他的嘴角闪过一抹释怀又无奈的微笑。

“当初你姐姐告诉我格鲁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没有姓。所以我就用了你姐姐的姓柯尔尼希。格鲁克斯金德·柯尔尼希……多好的名字啊。我每次见到格鲁,都会想到那一天,那个善良勇敢的小姑娘。后来她怎么样啦?现在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我了。哈哈哈哈。”

“很抱歉,缪勒先生……她……应该在遇到您不久……也在前线牺牲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麦克尔突然崩溃地大笑起来,眼泪夺眶而出。“也是啊。一个小女孩,想在最前线活下来什么的。我确实有些痴心妄想了。当初战争年月就是这样。好人没好报啊。”

芙罗莉特也眼眶通红。“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也在希望我能够阻止战争,消除战争给无辜的人带来的苦难。”

“太好的一个姑娘了。可怜的人啊,太可怜了……”

“我现在也正在实现她的遗愿……这次去阿尔卑斯,也是要去做个了结。”芙罗莉特的表情坚毅无比,“我绝不会让她的牺牲毫无意义的。”

“不愧是她的姐姐啊。我想她能有你这样的姐姐,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飞机飞了6个小时,终于进入了瑞士境内。

麦克尔拉低了飞行高度。放眼望去,阿尔卑斯山脉的一个个雪峰映入眼帘。

“你说的那个阿帕奇平顶峰,应该就在瑞士东南的位置。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位置,但是一个平顶的山峰我想还是比较扎眼的。到时候一定可以发现。”

飞机沿着瑞士的边境慢慢往南飞。芙罗莉特时刻注意着下面的山峰。

又飞了不超过半小时,一座平顶的山峰呈现在芙罗莉特面前。

“阿帕奇平顶峰!应该就是这个了。”

阿帕奇平顶峰就像一座从地底钻出来的杏鲍菇,四周全是悬崖峭壁,但是顶部如高原般平整,甚至绿油油的,生长有青草。虽然离得很远,但还能看到山峰的峭壁上站着几只山羊,正在舔着岩石。

“好壮观啊……”狄安娜忍不住赞叹起来。

飞机在阿帕奇平顶峰上盘旋。阿帕奇峰就像鹤立鸡群一般,在众多尖顶山峰之中昂首挺胸。飞机的轰鸣声使得岩羊在悬崖峭壁上嘶叫着,跳来跳去。

山顶上有一个小木屋,仿佛锁着一段正待芙罗莉特和狄安娜揭封的往事。

“缪勒先生……可以降落在那座山峰上面吗?”

“噢,那恐怕不行啊,小姐。”麦克尔说,“这座山峰的空间还是太小了。而且地面不平整,很容易出危险。我不能拿着两位小姐和我的命来打赌啊。”

“那我们要怎么上去呢……”狄安娜问芙罗莉特,“一定有登上这座山峰的途径吧?不然之前……”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山峰的一侧有一个木制绳梯。绳梯已经断裂。山底下,有一堆已经粉碎的木笼和一块巨石。

“好吧。现在应该是没法从地面上去啦。”

“小姐们要不要试试跳伞啊?”麦克尔说。“我这次为了安全起见,带了三个降落伞包。”

“啊、啊?”狄安娜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这是第一次坐飞机……跳伞什么的……肯定……不……”

“但是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上去了。”芙罗莉特说,“你不敢跳伞我可以理解……但是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狄安娜皱眉考虑了好一会儿。

“好。我跳。如果我死了,记住是你让我跳的,芙罗莉特。”狄安娜打趣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会和你一起跳下去。到时候我说‘开伞’的时候,你就拉一下伞包右边的绳子。冲击力会很强,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我母亲之前说,有一个战友开伞的时候没有做好准备,肋骨都断了两根呢。”

狄安娜的脸都吓青了。

“没事的。只要你做好接受强冲击的准备就好了。”她把降落伞包背在身上,狄安娜也学着她的样子背上。“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跳伞……不过我很早之前就想试一下了。”

“天哪,连你也是新手。”狄安娜一闭眼,“算了,无所谓啦!快跳吧。愿神保佑我们。”她虔诚地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现在,解开安全带,慢慢站到飞机的边缘上……我们必须一起站起来,不然飞机会失去平衡的。”

狄安娜用颤抖的手解开安全带。

“三二一——起立。”

芙罗莉特和狄安娜同时站了起来。狄安娜看着飞机下的高度,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会尽量飞到山峰的正上方,”麦克尔说,“剩下的就靠你们了,姑娘们!就此别过啦。有缘再见!”

他把飞机的高度尽量拉低,飞到了山峰的正上方。

“有缘再会,缪勒先生!有机会我会去德意志看您和格鲁克斯金德的!”芙罗莉特说。

“狄安娜,准备!三……二……一……跳!!!”

芙罗莉特跨过飞机的挡板,唰地跳了下去。狄安娜把眼一闭,也跳了下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狄安娜喘不上气,她甚至尖叫不出来。她感到脸上和身边迅速经过大量气流,即使动一下都要使出全身力气。

虽然从飞机上看下面好像并不是很高,但是她感觉过了好久,高度也就下降了一点点。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受不了了,胃和肠子里都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干脆把眼一闭,听天由命起来。

“狄安娜……你还清醒着吗?狄安娜?”一旁传来了芙罗莉特的大喊。

“我……我快死了……”狄安娜咬紧牙关,发出微弱的声音。

“振作些,狄安娜殿下!”芙罗莉特近乎咆哮道,“保持清醒!听我的!”

芙罗莉特的叫喊让狄安娜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预备……把你的手抓在开伞绳上!等我数到三,你就往下拉!”

狄安娜用尽力气把手抬起来,抓到了开伞绳。

“三——二——一——开伞!快拉开伞绳,狄安娜!”

与此同时,芙罗莉特猛拉了一下开伞绳。

嘭!

一声巨响过后,降落伞弹出张开,芙罗莉特的下落速度瞬间在瞬间下降到极慢。

狄安娜用力拉了一下开伞绳,但是毫无反应。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颈后嗖嗖冒凉气。

“芙罗莉特啊啊啊啊——我拉不开降落伞——啊啊啊啊——”

狄安娜大叫着继续下落。

“狄安娜?”芙罗莉特注意到狄安娜的异常,她也慌了神。

她刚想帮狄安娜,可是因为速度差,狄安娜已经比自己低了五层楼的高度。

“不,我不要摔死啊啊啊啊啊啊!”她大声尖叫,手抓紧开伞绳死命地向下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狄安娜感觉自己被向上猛拽了一大把。她剧烈地咳了一下。

她抬头看去,降落伞顺利被打开了。应该是刚才伞绳被卡住了吧。

她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因为刚才晚了几秒打开降落伞,她现在的位置已经极度偏移。照这样下去,肯定落不到平顶峰上面去。

“芙罗莉特!怎么办啊……我位置偏了!”她焦急地说。

“……拉手……拉……方向……!”因为离得太远,而且背风,芙罗莉特的声音很微弱,而且断断续续的。

拉手?她抬头看去,头顶降落伞的最低端有两个拉手。

她立马就明白了芙罗莉特的意思。她抓住两只拉手,果然用这个可以调整移动的方向。

她控制着降落伞朝平顶峰降落过去。

不一会儿,她的降落伞就靠近了平顶峰不少。可是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因为她开伞的高度太低了,现在她的位置落不到平顶峰上去,只会撞向崖壁。

“芙罗莉特……?”她再次呼唤芙罗莉特,可是她四处观望,没有找到芙罗莉特的身影。

可恶,这次只能靠自己了!

她四处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在前方30米处有一个突出的巨型岩石。只能在那里落脚了。

她操控降落伞朝那里飞去。她想站到那块石头上稳稳停住,但她忽略了惯性,她刚站上石头,就感觉身体重心极度前倾——不好!

她用尽全力稳住身体,但还是无济于事。她的双脚离开了岩石。

眼看降落伞就要继续下落。她咬咬牙,干脆把降落伞荡到刚才那块岩石上。

降落伞安稳挂到了岩石上,但狄安娜整个人转了个角度,朝悬崖峭壁撞过去。她用两只脚向前使劲探出,靴子稳稳地蹬住了悬崖峭壁。

“呼……”她擦了擦因为紧张而湿透的额头和鬓角。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上去……

“咔嚓!咔、咔、喀嚓!”

她又一次吓得魂飞魄散。正乘着自己重量的岩石因为风化不堪重负,正在飞快地崩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绞尽脑汁,同时眼睛四处寻找。

她发现在自己左侧的峭壁有一处小的缺口,正好可以站住一个人。

来不及想太多了!她开始摆动身体,让自己像秋千一样荡起来。但这无疑增加了岩石崩裂的速度。

咔咔咔……咔嚓!!

轰!!!

她把降落伞包卸下来,在岩石砸中自己的前一秒朝左边荡去,之后稳稳地落在峭壁的缺口上!

轰隆轰隆……

那块岩石带着降落伞滚下了万丈悬崖。

好险啊!她屏住呼吸等待了半分钟,没再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了。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狄安娜——狄安娜——”峰顶传来了芙罗莉特的声音。

“我在这……”狄安娜这才发现由于惊吓过度,自己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了。

“天哪……真的很抱歉,狄安娜!没想到你会……”

“闲话上去再说吧。快拉我上去!”

“好的!我去找绳子……等着我!”

芙罗莉特早就安全地降落在了峰顶。所以狄安娜没有看到她。

芙罗莉特连忙跑去峰顶的小木屋。

屋门是虚掩着的。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门侧就有两个箱子。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果然找到了极粗的安全绳。她用手拽了拽,感觉足够结实。

她连忙跑回原处。狄安娜还在那里等着她。

芙罗莉特把绳子抛下去,狄安娜抓住绳子。

“你力量上没问题吧?”狄安娜问,“虽然我很轻就是了……”

“我母亲可是力大无穷哦。”芙罗莉特眨眨眼。“快上来吧,一会儿天就要黑啦。”

“你母亲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抓紧绳子,蹬住峭壁。

芙罗莉特拉紧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狄安娜拉了上来。

“呼……呼……安全了……”狄安娜累得瘫软在地,把刚才九死一生的经过告诉了芙罗莉特。

“不过,就算是狄安娜殿下也会发出那样的叫声呢。”芙罗莉特开玩笑道,“今天也算是见到殿下的另一面了。但是狄安娜,你真的很机智勇敢……我真的很佩服你!”

“你要永远记住,就是因为你怂恿我,我才遭遇了这样的危机。”狄安娜也半开玩笑地说道。

“诶诶?”芙罗莉特假装很受伤,“可是你如果不跳伞,就没办法来山顶了啊。”

“好了,不打嘴仗了。”狄安娜说,“别忘了我们的正事。要去调查‘牧羊人’。”

两人并排走到了山顶的小木屋前。小木屋的外墙因为风吹日晒,已经破了好多窟窿。木屋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但是芙罗莉特来的时候门已经是虚掩着的了。大锁已经被严重锈蚀,即使仍然锁着东西,应该也会被芙罗莉特的剑轻松砍开。

芙罗莉特把门打开。木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脚底尘土飞扬。

屋内只有一个正对门的窗户,上面蒙着窗帘,屋内光线十分昏暗。

“这里好像已经荒废好久了……”狄安娜四处看去,“这就是‘牧羊人’曾经藏身的地方?”

“我想普林西普应该不会骗我们。”芙罗莉特在周围转了转。四周堆了一些木桶和箱子。仔细闻闻,还有一股葡萄酒的香气。她打开一个木箱的盖子,里面果然有好多瓶还未开的葡萄酒。

她向前看去。在窗户底下有一张桌子,上面铺了一些纸张。

她走近翻阅这些纸张。

《头条:莱登夏福特里奇取得胜利》《头条:萨拉热窝事件》《头条:凡尔登战役终焉》《头条:美国加入战争》《头条:沙俄覆灭,苏维埃社会主义政权诞生》……

桌子上铺满了各个大事件的各种语言的报纸。

“天哪,果然……”芙罗莉特低语着,“‘牧羊人’果然跟一战有关系……”

“喂,芙罗莉特。这里。”狄安娜打开了一个柜子。芙罗莉特定睛瞧去,发现柜子里有一把西洋剑。

“‘牧羊人’也用西洋剑?”芙罗莉特拿起这把剑。剑身极轻,芙罗莉特拿在手里就好像拿了一片羽毛。

“这难道是他用过的剑?也太轻了吧。”她转动剑身看着,发现了一处蹊跷的地方。

剑柄处除了连接剑刃,还有一个铁管子。同时握柄上还有一个弯曲的铁机关。

“这是什么东西……”她随便扣了一下铁机关。

砰!!!

一声炸裂的枪响。

“啊呀!”芙罗莉特像抓着烫手山芋一般把这把剑扔了出去。

“该死……‘牧羊人’竟然还耍这种把戏?”芙罗莉特疯狂地甩着手,就像是要甩掉那把西洋剑上的味道,“在西洋剑上藏一把手枪……真是卑鄙!恶毒!”芙罗莉特狠狠地啐了一口。

“是啊。练西洋剑讲究的不是‘骑士精神’么……看来这家伙是个卑鄙小人啊。”

“真恶心!”芙罗莉特还在骂着。她又转回到刚才的桌子前,继续翻阅桌子上的文件。

“狄安娜殿下,你过来一下,这有一个挺有趣的东西……”

“嗯?”狄安娜走近芙罗莉特,芙罗莉特把那张纸片拿给她看。

“亲爱的后来者:先生,或者女士,无所谓啦。

我于1918年4月13日来到这并查封了这里。事先说明,我不是什么国际警察,也并非蒙面义警。只是一个爱好和平、家里碰巧也有些多余钱财的人罢了。我在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都是由这个人,‘牧羊人’,一手策划的。

他先是恶化英国和德国之间的关系,之后在关键时刻派出了加瓦里洛·普林西普去刺杀斐迪南大公夫妇,成功挑起了一战。之后他又派出手下瓦解了沙俄的统治,间接使得之后沙俄的覆灭。我通过我年轻时期积攒的关系网,以及普林西普的指明,成功找到了这里。

在这里,我找到了‘牧羊人’。他和我动手时使用暗器伤人,用藏在西洋剑上的手枪对我开枪,估计已经通过这种阴招害了无数人。我最忠诚的家仆帮我扛下了这发子弹,我才有精力继续和他战斗。放心,我的家仆只是受了轻伤,不会波及性命。虽但如此,这一招数也会让人失去一半以上的战斗力。我后来用剑术战败了“牧羊人”,并把他逼下悬崖,之后才来到这间小屋,写下了这一切。

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职业,什么国家,什么信仰,都不重要。我希望你可以知道,这场战争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但是由于这个罪魁祸首,害得无数无辜的人或死于非命,或妻离子散,或家破人亡。同时,你也要尽全力警醒身边的人……不要再犯这样的失误了。我由于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做不到这一切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助我。欧洲的、世界的和平,需要我们来维护……没错,即使是像我们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人,只要积少成多,聚沙成塔,也一定可以达成心愿。

愿世界和平、你我同在。

·”

“看来,‘牧羊人’就是在1918年被杀的。那悬崖你也知道有多高。他肯定已经摔死了。”狄安娜摊摊手,“来找了半天,结果连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不……。我们找到了真相。”芙罗莉特把信放在怀里,热泪盈眶。“也许‘牧羊人’这个罪魁祸首没法由我们亲自去伸张正义了,但是我们找到了真相不是嘛。只是,”她哽咽着说,“安德瑞娅……我姐姐……曾想让我亲自见到‘牧羊人’,问清她名字和杀戮冲动的来历。这恐怕是做不到了。”她趴在桌子上,泪水润湿了她的袖子。

两人在屋里又转了几圈,没再找到有用的东西。

太阳已经西沉,夕阳发出的橘红色光照过窗帘,照在文件桌和两人的身上。

“咩!”“咩!”

岩羊们也结束了一天的遛弯,陆陆续续回到了峰顶歇息。咩咩的叫声传入小木屋中。

“也许……我们该下去了。”

“是啊。继续在这里也没有啥意义了。”芙罗莉特说。“不过,我们该怎么下去呢?”

“我刚才在这个箱子里,”狄安娜指了指一个箱子,“发现了四包降落伞。”

“你还想跳伞吗?”芙罗莉特捂嘴惊讶道。

“……当然不想。”狄安娜斩钉截铁地说。“但是正如你所说,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下山了,不是吗。”她扔了一包降落伞给芙罗莉特。“而且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这次会从容许多。”

芙罗莉特和狄安娜乘降落伞,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地面。正如狄安娜所说,有了上次差点送命的经验,她乘降落伞似乎比芙罗莉特还要无畏了。

两人降落到地面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她们隐约看到,曾经这里有一个手动机械能升降梯可以把人拉上拉下,但是因为不明原因,升降梯的绳子断裂,装人的木笼和另一端的巨石都落到了地面。

夕阳完全沉没,四周变得一片漆黑。狄安娜捡了一根树枝,缠上从四周采摘的新鲜藤蔓,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自制了一个火把。

狄安娜举着火把,沿着山间小道行进着,芙罗莉特跟在她身后。

两人也不知道要到哪去,只是盲目地向前走着。

“你饿了吗,芙罗莉特?”狄安娜说。“我这里有一罐烤豆子罐头和一罐牛肉罐头。”

“有些饿了。不过我们再往前走走吧?说不定可以遇到歇脚的地方呢。”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阵。

芙罗莉特突然揉揉眼睛。“狄安娜,快看,前面好像有亮光。”

狄安娜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在远处400米外,果然有一点像是灯光的亮光。

“再往前走走看。”

走了两百米,灯光已经很明显了。她们发现,那是一座小木屋。刚才看到的亮光就是从小木屋里发出来的。小木屋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看上去,木屋的主人正在做饭。

她们走到小木屋跟前。狄安娜熄灭了火把,芙罗莉特上前敲门。

吱呀——

不一会儿,木屋的门开了。

“您好,打搅了……我们在附近迷了路,可以在贵舍借宿一晚吗?”芙罗莉特用英语问道。

来开门的是一个少女。看上去就和芙罗莉特她们差不多大。她有深紫色的头发和眼睛,头顶上蒙着一块黑纱。穿着黑色哥特裙,脚蹬黑色长筒靴。满身漆黑的打扮让芙罗莉特和狄安娜吃了一惊。

“哦。”少女吐了一个字。“请进吧。”

她缩进屋内。芙罗莉特和狄安娜互相对视一眼,轻轻地走进去。

“打扰了。”

屋子并不是很大,但是足够三人暂时住下一晚。

“你们从哪来。”黑裙少女面无表情地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冷飕飕的。

“我们……”

“从莱登夏福特里奇来,”狄安娜插嘴道。

“为什么来这里。”

“拜访一位朋友。”

“(波兰语)这样吗。”

黑衣少女用波兰语说。芙罗莉特听不懂,但是狄安娜可以。

“你为什么住在这里?”狄安娜问。

“有特殊的原因。”

芙罗莉特和狄安娜走到了餐室,桌子上摆放了两道料理。

“吃吧。”

“欸,这……可以吗?”

“(波兰语)随便吃。”

她转头走向厨房,继续烹饪。

芙罗莉特示意了一下狄安娜,她把两罐罐头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和芙罗莉特一起吃起罐头来。

黑裙少女又从厨房端来一盘料理,发现芙罗莉特和狄安娜只吃自己带的罐头。

“你们为什么不吃我做的菜。”少女说,“难道是……你们……觉得我做得不好吃……”她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接着呜呜大哭。

芙罗莉特吓了一跳。“不,不是的!因为我们觉得不等您来就擅自吃您做的料理有失礼节,所以就暂时没吃。”

“真的吗。(波兰语)没有骗我吗?”

“(波兰语)没有。”狄安娜说。她皱着眉头看着少女。

“那就好。”少女擦擦眼泪。“快……一起吃。”

芙罗莉特和狄安娜开始享用少女做的料理,意外的味道非常不错。芙罗莉特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少女也没有说什么,只吃自己面前的一盘。她的嘴角露着浅浅的微笑。

芙罗莉特很快吃饱了。她感谢了少女的热情,站起身来,走去厕所洗手。

她路过少女的寝室,发现床头挂了一幅肖像画。

画上是一个男人,腰上配着西洋剑。他的头发剃成毛寸,有两道八字胡,如果不是因为脸上的一道刀疤,看上去还有些许英俊。她忍不住走进寝室,盯着这幅画看起来。

她总感觉画中这个男人的表情坚毅中透露着几分凶狠,就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属于自己的传奇。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他腰上西洋剑的剑柄。

剑柄的护手与握把处,有一个小小的金属机关。

狄安娜继续与少女闲聊。

“你一直就住在这里?食物来源怎么办?”

“杀。岩羊。”

“不过你没有弓,怎么去杀岩羊吃呢?”

“用。毒气。”

“毒气?!”

“是的。毒气弹,扔过去。羊,死。”

“狄安娜!!”芙罗莉特飞快地从另一间屋跑过来,“这个女孩的房间里,挂着‘牧羊人’的肖像画!!!”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牧羊人’?”

“他腰上的西洋剑有扳机!”

芙罗莉特拔出剑来,指着少女。“你到底是什么人?‘牧羊人’跟你什么关系?”

狄安娜也站起身来,连着后退几步。

少女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快说啊!为什么你会有‘牧羊人’的肖像画?”

少女低头不语。突然,她的脸黑下来,嘴角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是我的首领。”少女说。“他是我的主人。他是我的爱人。他是我的一切。”

少女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也不一顿一顿地了。

“你们为什么知道我的主人?看来,今天碰上敌人了。说起来好久都没碰到了啊。”

芙罗莉特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她用剑拄地,干呕起来。

一旁的狄安娜刚想行动,突然感觉全身就像被定住一样,说不了话也动不了身。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仰天大笑起来。这个笑声空灵得就像是神的呼喊,也像亡魂临死前最后听到的死神的笑声。“你们吃的羊肉都是被我用毒气毒死的。所以现在你们都毒发了。”

芙罗莉特胃里翻江倒海,吐出了好多东西。

“咳、咳……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没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我是‘神’啊……‘七神计划’中的第五个‘神’——‘冥府女神’黑卡蒂·诗蔑尔茨。所有毒气对我都毫无作用。”她从哥特裙的侧面掏出一颗毒气弹。“知道这是什么嘛?这是芥子气。只要吸上一点,保你立刻归西。

“接下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我的主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们。”她走向一旁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巨型镰刀。这把镰刀比芙罗莉特还要高。

“你……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芙罗莉特虚弱地说。眼前邪笑的少女和刚才的柔弱少女判若两人。

“你说黛菲妮娜是吗?”黑卡蒂说,“她现在不在我的身体里哦。一旦提到或者见到有关主人的事情,我就会出现。”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喝下了‘圣水’。所以我出现了。就这么简单。像她那样软弱的怂包……怎么能配得上‘主人’呢……”黑卡蒂的牙咬得咯吱吱直响。“废话少说!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的主人!”

“因为他……害死了我姐姐。安德洛克达斯娅·柯尔尼希。”

黑卡蒂仔细思索了一阵,“不可能……主人他不可能有女儿!!他不可能背着我……跟其他女人……”

“我也不相信她就是‘牧羊人’的女儿。她聪慧善良温柔……但是因为‘牧羊人’的缘故,她死在了战场上。在德意志前线。”

“好。姑且是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去调查他了,”黑卡蒂说,“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见到主人你们会怎么做?”

“我们要先问他……问明白事情的原委……我姐姐和一战的事情……然后……”芙罗莉特浑身无力,她瘫倒在了地上。

“继续说!然后呢?”

“给予他审判。杀了他,或是将他囚禁。”

“好啊,”黑卡蒂咬牙切齿,“还真敢当着我的面说把我主人杀了这种话啊。”她提起镰刀朝倒地的芙罗莉特走过去。“现在留你也没有啥大用了。不如直接杀掉。”

她抬起镰刀,用力挥下去。

铛!

拔剑声和金属碰撞声。芙罗莉特由于中毒力道不够,她一翻身躲过了镰刀的后劲攻击。

黑卡蒂这才知道上当了。芙罗莉特中的毒根本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

刚才强力的一击也使芙罗莉特有些吃不消。她的胃里再次翻江倒海起来。

“可恶!竟敢骗我……”黑卡蒂挥舞着镰刀冲了上去。芙罗莉特边用剑抵挡,边朝四周寻找有用的东西。她猛然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有一个很小的玻璃瓶,上面写了一行小字,但是是波兰语,她看不懂。

她偷偷看向狄安娜,发现她死死地盯着这个瓶子。她心里顿时有了底。

黑卡蒂胡乱挥舞着镰刀朝芙罗莉特狂砍。芙罗莉特虽然因为中毒没有什么力气,但她的剑术丝毫未减。刺出去的剑花就像是梨花朵朵,每次都护住了自己的要害,一次次把黑卡蒂的镰刀拨开。

黑卡蒂恼羞成怒。她拼命地挥舞镰刀,身体像跳芭蕾舞般转动,镰刀的影子几乎都形成了一道旋风。这个旋风甚至不分敌我地把屋子里的木桌木凳都砍成了碎块。

芙罗莉特把剑术分成三段,分别飞快地刺向黑卡蒂的脸、前胸和大腿。黑卡蒂用镰刀挡住了朝脸部的袭击,身体又向旁边一闪,躲过了朝前胸的一击。但是她的腿躲闪不及,被芙罗莉特一剑刺中大腿的边缘。

“什么?”黑卡蒂吃痛,气急败坏地又挥舞镰刀砍向芙罗莉特。芙罗莉特根据刚才的战斗,对黑卡蒂的招数已经了解了大概。不一会儿,黑卡蒂的手腕、小腿、肩膀都又被刺了一剑。

“啊啊啊……可恶!好疼!你这家伙!”黑卡蒂把镰刀插在地板上,从腰间拿出了一枚手榴弹。

不好,是芥子气!芙罗莉特刚想逃跑,但是屋里还有动不了的狄安娜。她没有多想,冲过去把狄安娜护在身后。

“住手!黑卡蒂!你不能滥杀无辜!”芙罗莉特朝黑卡蒂大喊道,“如果你拉开了这颗毒气弹,我们都会死的!”

“都会死?不会。我不会死。”黑卡蒂的黑色裙子下像是蒙了一层恐怖的阴影,两眼血红。就好像收割者——死神。“给你说过了……我对所有类型的毒气都免疫。受死吧,两个敌人。”她把手搭向毒气弹的拉栓。

“黛菲妮娜!黛菲妮娜!”芙罗莉特大喊道,“我想你一定不愿意杀人对吧……如果等你重新醒过来,发现我们的尸体……你一定会自责吧……我不知道黑卡蒂之前也用这东西杀害过多少无辜的人……但是你是不想这么做的……不是吗?”

“有意思。你勾起我的兴趣来了。”黑卡蒂邪恶地笑道,“你居然还想叫出黛菲妮娜?我控制她身体的权力是绝对的。她不可能顶掉我。”

黑卡蒂在芙罗莉特愣住的时候,一挥镰刀,把她手中的剑打落在地。芙罗莉特刚准备去捡剑,黑卡蒂的镰刀已经砍了过来。

芙罗莉特竭尽全力往旁边一闪。虽然躲过了这一击,但她重重地撞在一旁的桌子上。

“啊啊,无所谓啦!”黑卡蒂暴怒地大吼道,“本来还想让你死在我的镰下。无所谓啦!!!”她把手扣住毒气弹的拉环。

芙罗莉特把眼一闭,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铛!

少女的镰刀落地。

芙罗莉特连忙看去,只见少女的眼中满是泪水。

“黛菲妮娜?”

“没错,是我。”少女哽咽着说,“很抱歉……我只能夺取她的意识……不能控制她的动作。我控制不了许久。所以……快点杀掉我。”

“不……可是我们才刚见面……你还招待了我们美味的饭菜不是吗?”芙罗莉特的眼泪奔涌而出。

“但是都有毒……很抱歉,我从来没有招待过客人,所以不知道吃了我做的东西会中毒……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芙罗莉特擦干眼泪,“我不能杀了你。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的。”黛菲妮娜说。“在你身后那个桌子上。是那位小姐的解药。之前留着用来解那个人的毒。”

芙罗莉特把药瓶拿起来。

“啊啊……可恶……那家伙……”少女摇了摇头,“受死吧!!”

芙罗莉特跑过去捡剑已经来不及了。

她奋力把药瓶扔给狄安娜,正好扔到她的嘴里。

狄安娜用尽全身力气咬碎了药瓶。碎玻璃扎破了她的口腔,但她还是在用力地咬着,生怕还没有把药瓶彻底咬碎。

过了两三秒,她就活动自如了。来不及吐掉嘴里的玻璃碎渣,她卸下背后的弓,抽出一支箭。

她张弓搭箭瞄准黑卡蒂的心脏,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

黑卡蒂刚想用力拉开拉环,就感到心头一紧。

她无力地坐到地上,毒气弹脱手。

“绿头发的姐姐……”黑卡蒂不知所踪,传来的是黛菲妮娜的声音。

狄安娜惊讶无比,她的箭明明已经穿透了少女的心脏,她却仍然活着。

“我在!”芙罗莉特跑近黛菲妮娜,托住她的身体。

“给你们做饭吃……很开心。”

“真的很美味,黛菲妮娜。”芙罗莉特的眼泪掉下来。

“请不要哭……我是坏人。我用毒气弹杀掉过无数人……虽然那是‘黑卡蒂’做的……但是都是我这个人做的不是吗。所以,坏人现在要死了。请不要哭。”

“黛菲妮娜……”芙罗莉特泪流不止。

“你们说……要打听他的消息对吧。”

“他不是早死了吗?我刚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惜动不了。”狄安娜活动着胳膊说。

“他还没死……这些年,我还一直收到他给我的任务。我见不到他。因为他已经隐居了。只会收到他的信……”

“‘牧羊人’还活着?”

“是的。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他叫“圣僧”——格里高利·叶菲莫维奇·拉斯普京。他的老友。他是他曾经派去沙俄控制沙皇的棋子,也是‘七神’之一。他现在应该在立陶宛的叶利钦寺院。我只知道这些。但是他肯定知道他的所在地。”

“谢谢你,黛菲妮娜。”芙罗莉特掏出手帕擦干黛菲妮娜的泪水。

“最后……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芙罗莉特……芙罗莉特·伊芙加登。”

“伊芙加登……难道你是……‘盖亚’的……女儿……”

还没说完,黛菲妮娜和黑卡蒂·诗蔑尔茨就离开了人世。

芙罗莉特放声大哭。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善良的人离开自己。

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这才站起身来。

“我们要把她安葬。”芙罗莉特说。她轻轻抱起黛菲妮娜去小屋外面,用剑刨了一个坑,把黛菲妮娜掩埋。

“你还记得她刚才的话吧。”狄安娜说。

“不会忘的。她让我们去找‘圣僧’拉斯普京。他在立陶宛。”

“是啊……看来我们要再跑一趟了……不过,‘牧羊人’从悬崖上掉下来,亏他还活着啊。”

“或许他像你一样落在了崖壁上?”

“鬼知道呢。”狄安娜打了个哈欠,“她刚才说什么?你是‘盖亚’的女儿?什么意思?”

“普林西普说过,‘七神计划’中的第一个‘神’……就是‘大地女神’盖亚。”芙罗莉特说,“她的意思是……我母亲就是‘大地女神’。”

“可是你母亲不是叫薇尔莉特吗?”

“‘薇尔莉特’是我父亲给她起的名字。我母亲还是少女兵的时候,曾在我父亲帐下听令。在这之前的记忆……她都记不清了。”

“这么说,你觉得她有可能是‘盖亚’?”

“我果然很难相信母亲也和‘牧羊人’有关系。但是通过最近的这段经历,我也认为一切皆有可能了。不过首先,我要问明白安德瑞娅的事情。”

“感觉事情越来越乱了啊……”狄安娜挠挠头,“‘牧羊人’这家伙果然深不可测。要真的想要击败他,还是需要耗费一些精力的啊。”

“不过,无论他怎么样,我们都要去找到他、击败他,问明白真相。”芙罗莉特看向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过程越是艰难,结果越是甜蜜。不是吗?”

狄安娜沉默了。

经过了一晚上的积奠,太阳重新将光芒洒向大地,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芙罗莉特把剑收回剑鞘。接下来,可能还有更重要、更危险的任务等待着她们。

“我会做好万全准备。为了你,安德瑞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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