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狠狠磕了一个头,“母亲,弟弟将来肯定是要入仕的,可等将来弟弟长大,父亲一辈还能有几人留在朝堂?咱们家恩荫的名额有限,这一辈中没有人能帮扶弟弟,弟弟将来恐怕会独木难支。”
王若与眉头一动,话是不错但康平强出头还是犯了忌讳。王若与很不高兴,但不能当着王萱发作,太丢份儿了。
当下反驳道,“怎么就没人了?你长柏表哥难道不是人吗?”其他方面王若与还能与王萱争辩一二,但在子嗣出息上,王若与只能认栽,长柏就是这一辈孩子中的佼佼者。
想到这儿,王若与心情顿时烦躁起来,也不压着脾气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避讳的?正好也让王若弗看看,她在康家的威风。
“你才读了几天书就大言不惭地说要帮扶晋儿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是不是读书的料?长柏年纪轻轻能中举,那是因为他留着我王家的血,盛家虽是商户出身,可也出过探花郎,两家人悉心栽培才有了长柏这个读书种子。”
“你家老子往上数几代都是舞枪弄棍的粗汉,个个脑袋像是浆糊住了似的,哪儿来的读书天分?”王若与翻着白眼,“你们几个兄弟里,也就我家晋儿能好些。你那榆木脑袋还想着科举入仕呢?也不看看天下读书人有多少?三年一科考,能中的又有几人?简直异想天开!”
康平被骂得低头抽泣,“母亲说的是,儿子读书也读不出什么名堂来。母亲慈悲,能留了儿子一条命已是恩赐,儿子一无是处,可也想报答母亲的活命之恩。”
说着,又结结实实给王若与磕了一个,“儿自知愚钝,可儿子是真心想帮弟弟的。哪怕将来读书科考,儿子读两年书,学些眉眼高低,儿子也能帮着弟弟处理一些庶务不是。”
王萱是真有些欣赏这个孩子了,处在困境不自暴自弃,还一直想着自救。别管这时候出头是不是明智,至少还想着抓住机会出头的就不是怂人。
人唯有自救,别人才能出手。
“还是姐姐会调教孩子!”王萱恭维道,“知恩图报!这孩子被姐姐教养得真好。”
“起来,让我仔细瞧瞧。”王萱将康平拉过来仔细端详一番,叹道,“都说柏儿的性子像父亲,可今天一看,姐姐教导出来的孩子才像呢!”
王若与被王萱两句恭维话息了怒火,今日请王萱过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炫耀,炫耀她的手段,炫耀她在康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此时听到王萱的夸赞,虽然明知她的目的是帮康平那小子解围,但王若与还是听得通体舒畅,“知道你心软。我也不过说两句,他小小年纪好高骛远,压压性子而已。”
王萱笑笑,“知道,姐姐慈母之心。”
王若与嘴角一挑,“妹妹说得不是反话才好。”
“哪里的话?不说这孩子,只说允儿,乖巧听话,我是极喜欢的。”
这话王若与信,她家孩子有没有出息另说,但乖巧孝顺是肯定的。
王若与一甩帕子,打趣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奉承人了?”
“近朱者赤,跟着姐姐这么一个伶俐人,我总要学会一两句啊!”
这下王若与是真高兴了,瞥了一眼装乖的康平,“你也别装可怜了,求求你姨母,让你姨母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