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他

浴室门刚拉开条缝，潮湿的热气就裹着时希往外涌。她正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发梢，抬眼便撞进一片熟悉的暗——黎灰坐在床沿，黑袍的阴影几乎融进墙角的昏暗里。

“你怎么在这？”时希的动作顿住，浴袍的系带松了些，露出颈间被热水浸得泛红的皮肤。

黎灰没应声，只是抬眸看她。他眼底的暗纹比平时更沉，像积了许久的云。时希这才发现，他指尖的暗物质在微微发颤，不是动怒，倒像是……憋着什么。

她走近几步，发梢的水珠滴在地毯上，晕出一小片湿痕。“我问你话呢。”刚洗完澡的嗓音带着点软，尾音不自觉地轻扬。

黎灰忽然起身，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他没碰她，只是垂眸盯着她锁骨处的水渍，声音低得发哑：“你今天修了七个时辰的时间长河。”

时希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在边上看着你。”他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发梢，却又猛地收回，“你连抬头看一眼功夫都没有。”

他的语气很平，却像有根细针，轻轻刺在时希心上。她确实忙，忙到没空想别的，可……

“我那不是故意的……”她想解释，话没说完就被黎灰攥住了手腕。他的力道不算大，却带着股不容挣脱的执拗，暗物质顺着她的腕骨往上爬，像条冰凉的蛇。

“我等了你三天。”黎灰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每天都来你这里，你要么在时间长河里，要么就是刚回来倒头就睡。”

时希被他眼里翻涌的委屈惊到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黎灰，像个被冷落的孩子，连抱怨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

“别动。”黎灰突然收紧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的后颈，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时希，”他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看我。”

时希的心跳乱了节拍。他的眼神太烫，像要把她吞噬。没等她反应过来，黎灰已经低下头，用唇轻轻蹭着她的鬓角，带着点暗物质的冷，又混着他独有的温度。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他的声音埋在她的发间，带着点恳求，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霸道，“就一点点，别总把我丢在一边。”

他的吻落在她的颈窝，轻轻的，却带着种执拗的索取。时希的手抵在他胸前，想推，却被他更紧地箍住。发梢的水珠滴进两人交叠的衣襟里，冰凉的，却盖不住那点迅速蔓延开的热。

“黎灰……”她的声音发颤，带着点无奈，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纵容。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像要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以此来确认，她此刻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