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重新回到京海,投了一个月的简历,最终被一所综合学校的小学部录取,他再一次以语文老师的身份站在了讲台上。
小学和幼儿园在一个园区,初中和高中设在另一个园区。小学部的教师办公楼正对幼儿园,肖战闲暇时喜欢泡上一杯绿茶,站在楼道看那些可爱的孩子做游戏。
学校里最近来了一个超级漂亮的混血萌娃,很多老师都慕名去观望,肖战倒不是很感兴趣,在他眼里,左右都是一群断奶的孩子,没有多大区别。
初来乍到,肖战对这所学校还比较陌生,趁下午就一堂课,他批改完学生的作业,走出办公大楼四处闲逛。
经过幼儿园时,乌泱泱的一片嘈杂,欢声笑语,追逐打闹。肖战竟有些出神,像他这样的人,也许只有在这种朝气蓬勃的地方,才能被强行注入阳光。
在三五成群的队伍里,却有一个孤独的小身影趴在木马上发呆。肖战注意到她倒也不是因为她放单,毕竟独自玩耍的小孩还是有很多,最主要的是那个小孩实在太漂亮,棕蓝色玛瑙一般的大眼睛,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也能看清她浓密纤长的睫毛。
她应该就是那个声名远扬的混血宝宝,肖战泛起一丝好奇和兴趣,缓缓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来,她张扬醒目的美也着实让肖战呼吸一滞。
肖战“小朋友,怎么在发呆啊?不和大家一起玩吗?”
肖战忍不住嘴角微扬,声音温柔如水。
小女孩儿愣了一下,回过神,做了一件让肖战错愕又惊诧的举动。她嘟着小嘴轻轻吻了一下肖战的唇,然后咧着嘴笑得人畜无害。
肖战愣在原地,用手指碰了一下唇,结结巴巴说:
夏天“你…你这是…干嘛呀?”
小女孩扬起下巴,一脸傲娇:
夏天“爸爸就是这样的啊?”
肖战“啊?!”
肖战一脸茫然,完全理解不了小孩儿的思维。转念一想,也许是女孩儿看到爸爸亲吻妈妈,便模仿起来。
于是,肖战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说:
肖战“小孩子不能模仿大人亲吻哦。爸爸妈妈亲吻是表达爱的方式,但不能随便亲吻别人,这样既不礼貌也不文明,明白了吗?”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望着他,默不作声。肖战见状,神色放缓,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肖战“你还没回答老师呢,为什么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小女孩低下头,显得有些自卑,伸出肉嘟嘟的右手:
夏天“他们说我是怪物,还说我的手很脏,不跟我玩。”
肖战握住小女孩的小手,这才发现她掌心有一块黄豆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红色胎记。他思索片刻,温柔地说:
肖战“把你的画笔借我用一下,可以吗?”
女孩毫不犹豫的跑回教室,不一会儿就抱着自己的一盒画笔出来。
肖战“把手伸出来。”
肖战用画笔将小女孩手上的胎记变成了一对彩色的翅膀,
肖战“告诉他们你不是怪物,是拥有金头发蓝眼睛的小仙女,你手上的东西是仙女的魔法开关,可以变成各种美好的事物。”
小女孩看着自己手上的彩色翅膀,眼睛里的光更加灵动:
夏天“老师,你可以每天都给我变不一样的东西吗?我爸爸可有钱了,他可以给你买好多好多酸奶和香肠。”
肖战忍俊不禁:
肖战“好,只要老师有空就过来看你,然后给你变魔法,不过老师不需要你爸爸买酸奶和香肠哦。”
女孩儿喜笑颜开,重重地点头,晃着小手就去和其他孩子炫耀。
……
肖战依然住在原来的出租屋里,离摩天大楼两条街的西古路,距离学校也就两个地铁站的路程。作为几年的老租客,他爱干净又谦逊礼貌,深受房东喜爱。原本每月5000元的房租,得知肖战常住,降成了每月4300元。
傍晚,霞光万道,肖战许久都没有见过这般摄人心魄的场景。依稀记得第一次这般心神荡漾还是和王一博在摩天大厦的屋顶看日落。
肖战站在人群中,仰望那50米高的投屏,三个月了,有关王一博的新闻还未消停,屏幕里仍在反反复复的报道着这座大厦未来的主人。
作为一名不起眼的旁观者,肖战像一只蚂蚁一样隐匿在京海芸芸众生里。屏幕里的那个人曾是他的光,以后也会是一道璀璨的风景存在于普通人触摸不及的地方。很好,他黑白的日子里有一抹绚丽的色彩悬在空中,而他能够默默无闻的站在低处仰望那道光,已是万幸。
肖战爬上了顶楼,原以为离夕阳更近,晚霞的光辉也会更加震撼人心,可他的心平静得没有一丝生机。
原来让他心动的不是晚霞,而是陪他看晚霞的那个人。
他失望的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从顶楼另一侧入口走出来一个男人,逆着光,看不清长相。但依稀可见身材高挑,黑色的西装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尽管相隔几十米,且光线暗沉,但肖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王一博,即使他西装革履,成熟稳重,全然没了当初的少年气息。
肖战呼吸凝滞,身体不听使唤的缓步朝那人走去。王一博站在夕阳的尽头岿然不动,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肖战。
几步之遥,王一博的身型轮廓清晰的照在肖战暗沉的眸子里,他孤独落幕的背影在偌大繁华的京海显得格格不入。肖战不明白如今的王一博怎么还会有心思和闲暇来顶楼看日落西山。
那一刻,仿佛历经千帆。肖战苦苦地挣扎,心里有一个声音:抱住他吧,只一次,然后就死掉。
他的身体里似乎分裂出两个自己,一个是欲望的魔,一个是理智的佛。
两个肖战互不相让,争斗不休,就在两败俱伤之际,王一博忽然身形一晃,毫无预警地向后倒。肖战瞬间清醒,冲上去紧紧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