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何杉和几位衣着整洁大方的书生拉扯着宋辰逸走进风花雪月热闹非凡的赐芳楼。

宋辰逸不住反抗，一心要往外跑。

“辰逸，愿赌服输，可是你自己说的任我们处置。”何杉道。

“何兄啊，我们换个地方可行。”

何杉问一旁的同僚：“你们说行嘛？”

一旁人也纷纷起哄：“那怎么行”

“不行啊！”

“必须在这。”

宋辰逸见没有转换的余地，也就放弃了挣扎：“好好好，仅此一次。”

“赐芳楼可是整个京都最大最好的花楼，今天这赐芳楼头牌歌妓云娘会来，她的乐音可是天下无双，辰逸你有福了。”何杉拉宋辰逸坐到靠近戏台的地方。

“云娘会来！可真不亏。”

宋辰逸扇动着手里的折扇，眼睛都不往戏台上看一眼，对那所谓云娘也是没有一丝的兴趣，只想赶快把何杉陪尽兴，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台上击鼓声此起彼伏，台下的喧闹停止，楼上客房的客人也都出来围在栏杆旁。

随着戏台上的帷幕慢慢拉开，帘后的女子一身青衣，眉间点着花钿，带着珠帘丝毫挡不住容貌，精致的妆容把原本倾城的容颜勾勒的格外清晰。

手里抱着一把檀木蚕丝的琵琶，白皙纤细的双手相互配合，拨动琴弦。

轻拢慢捻，嘈嘈切切，大弦小弦，曲调悠扬，成功引起了宋辰逸的注意。

“何杉，那个琵琶女是？”

“那就是我刚说的云娘，京都第一头牌，卖艺不卖身，听她一曲上千两银子，也就每年今日出演助兴。”

“京都福地赐芳楼，一曲千金琵琶女？”

“对，是她。”

宋辰逸看着台上的女子也不过二十出头：“这姑娘挺年轻的，怎么叫她云娘？”

“她叫苏巧云，少言寡语，稳重成熟，都叫她云娘。”何杉突然觉得察觉到什么。

“你小子不是不看吗？”说着把胳膊搭在宋辰逸肩膀上。

宋辰逸倾斜肩头：“我是听曲。”

“好好好，听曲。”

几人谈论结束，曲也作罢。

苏巧云正打算转身下台，围观众人中一个穿着奢华，穿金戴银的富家少爷喊道：“云娘再来一曲啊。”

苏巧云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冷一句：“一曲千金。”

“那这样，你看看我身后，这些东西和银票加在一起有上万两了，这些作为聘礼，你嫁与我为妻，以后在府里给我弹，也不比你待在花楼好。”

下人抬进来一箱又一箱金银珠宝，一旁的人议论轰然而起。

“哇！这是哪家少爷，这么阔气。”

“京都第一富豪，赵家大少爷赵元恺，父亲是刑部尚书赵世平。”

“我要是云娘就嫁了，这就一世无忧了。”

苏巧云拿起手里的琵琶用力一拨，弦崩断了一根，断弦也划伤了她的手，琵琶声响彻整个赐芳楼，台下又一次鸦雀无声注视着台上的云娘。

她将断了弦的琵琶递给一旁的侍女，轻轻擦去手上的血迹，一步一步走下台，从宋辰逸面前走过，停在赵元恺面前。

“赵公子这是在砸赐芳楼的牌子还是在砸我云娘的场。”

“云娘这话是不应了？”

“不应。”

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赵元恺拔出一旁小厮的剑，架在苏巧云脖子上，她不惧，不动，眼睛都丝毫不动。

一旁的曹妈妈拨开人群跑出来：“赵公子赵公子，你冷静冷静。云娘你也冷静。”

一旁看戏的何杉几人道：“这云娘一个歌姬胆识到过人。”

宋辰逸死死盯着赵元恺：“他不会动手。”

赵元恺突然剑锋一转，挥剑挑开了珠帘，她依然不做任何反应。

曹妈妈两边劝道：“赵公子啊，这这这，云娘卖艺不卖身人尽皆知，您这样不好办的。”

“我没让她卖身，我是要娶她。替她赎身。你个花楼妈妈别管，滚边去。”说着一把推开曹妈妈。

曹妈妈被推的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嗑伤了胳膊。

苏巧云挥起胳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落下，赵元恺脸上出现一道红印：“赎什么身，赐芳楼是我的家，曹妈妈就是我心里的母亲，你今日来这若是听曲也就罢了，可你不仅砸了我的场还伤了曹妈妈，你该打。”

赵元恺被打的头扭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一旁小厮道：“大胆歌姬，我们少爷也敢打。”

“我管他是哪家少爷，今日所作所为就是大理寺也不会插手半分。大昭律法怕是不允许官员强抢民女吧。”

赵元恺抬起头，摸着滚烫的脸：“你可真有意思。我非娶你不可。”

一步一步逼近苏巧云，苏巧云逐渐后退，宋辰逸看到她紧握的拳头，眼神一变，上前一步，将苏巧云护到身后，苏巧云紧握的拳头突然松开，站在这个高大又文雅的身体后面。

“赵公子。”说着行礼挡住赵元恺。

“你是哪个不要挡我路！”赵元恺斜眼瞟了一眼。

一旁小厮又掺合到：“少爷，这是宋大人家的儿子，去年文状元。在朝中当官。”

“宋辰逸，是吗？”赵元恺一字一句道。

“正是在下。”

赵元恺用下巴指指身后：“滚开，别挡着我娘子。”

“鄙人认为，赵公子，不可强娶这位姑娘。”

“诶！你个小兔崽子管得到多。”说着就要挥手打。

突然悬在空中的手被一把抓住，是何杉出手阻拦：“我可能管？”

赵元恺立刻收回举着的手，行礼到：“世子误会，当然可管。”

宋辰逸低头对她说：“别怕，这是永昌公府世子，何杉。”

“谁怕了。”

宋辰逸倒是惊叹，转过头看着苏巧云，视线刚好对上了她微抬的眼眸，灵动的眼睛，遮在睫毛下：“你居然这么淡定。”

“这赐芳楼里什么人我没见过。”

他觉得在理也点点头：“你走吧，世子在呢。”

“多谢。”

说罢转身上楼去。

众人看到云娘上楼：“走了，云娘走了。”

赵元恺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着世子，只能妥协。

何杉见苏巧云上了楼对他道：“人都走了，赵公子别看了，走吧，别给赵大人丢人了。”

赵元恺吃了亏，又丢了人，带着人就要走，落下了几箱金银。

何杉冲门口喊道：“赵公子，东西落下了。”

赵元恺头也不回，挥挥手，几个小厮跑回来，抬走了东西。

见赵元恺闹一场笑话，围观众人也都捧腹大笑。

曹妈妈上前去：“各位少爷公子，不好意思今日上演这么一场闹剧，诸位今日花销一切半价，每桌赠一盘小菜。”

赐芳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喧闹。

何杉和宋辰逸也做到桌前：“辰逸，你这见义勇为的精神可嘉啊！”

“何兄不也一样。”

二人端起酒杯，碰杯欢笑，欢笑间，宋辰逸的视线上了楼停在苏巧云的屋子前，不自觉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