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逸!辰逸!出事了!”何杉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宋府,却迎面碰上了宋夫人。
“夫人?伯父和辰逸呢?”
宋夫人一脸疑惑道:“姥爷和逸儿去上朝了,杉儿怎么了这是。”
何杉听到二人已去了朝上担忧道:“他们今天有商量什么吗?”
“今日,他们二人出门格外早,昨夜一夜未眠在书房说什么要澄清事实,具体也不知是什么名堂。”
“夫人,您可听闻了李太傅横死街头的事。”
宋夫人神色慌张,把他拉到一边:“杉儿,可不能这样大声说。”
“夫人,昨日辰逸就在场。”
昨日,辰逸从宋府出来,在街上摆弄着小摊贩的折扇,李太傅的马车从身后走过,车上的太傅见辰逸问道:“宋公子?”
辰逸回头,太傅露出笑容:“果然是你小子,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啊。”
李太傅同宋老爷交好,太傅有如今的地位宋老爷功不可没。
辰逸礼貌道了别。
太傅马车驶出二十米左右,突然停下。
辰逸看向后面,一个拉货的人,从货物下抽出一把长刀,太傅马车的车夫也从侧面抽出一把剑。
“太傅!小心!”
马车旁的人一哄而散,街上瞬间一片混乱,两边冲上来八九位蒙着面的人。个个举着刀,围住太傅的马车。
辰逸正要冲上去,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摁在墙上,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宋辰逸想要反抗又被那人按住。
“嘘,别出声,我不会伤你。”
宋辰逸放弃挣扎,扭过头看向太傅。
太傅从马车上,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去。站在众人面前:“你们来杀我?要杀我总给我个理由吧。”
“少废话,我们拿钱办事,有人出高价要你的命。”
说着就冲上去,太傅少时也是一代豪英,但上了年纪,没有抵抗多久,便被打倒在地。那帮人手下丝毫不留情面,一刀一刀,直到最后**心脏,太傅的血染了一旁的绸缎,洗了街上的地。
宋辰逸察觉到按着自己的手松了,开始颤抖,面前那人嘴唇和下巴也开始颤抖。
“宋公子,冒犯了,我是太傅家仆,死里逃生。”
宋辰逸忽然想到,刚刚太傅一旁的家仆眼睁睁看着太傅死在面前。
那家仆后退一步,跪在地上,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
“宋公子,还请您为太傅申冤。太傅说过,朝廷唯一的清流,唯一可信之人,只有宋家。”
“你可知,何人杀太傅?”
“昨日,我出府办事,回来的时间,府里的人,消失的消失,死的死,太傅把这封信交给我,让我离开。”
宋辰逸心里明白,李府这种地方,消失的无非是叛了的,死的就是忠贞的。他脑中想到了太傅死前的平静,好像有迹可寻。
“宋公子,幕后主使刑部尚书赵大人,很快就会派人找到我杀了我,明日早朝,请给您当人证。”
宋辰逸接了信答应了他。转头找到了何杉商议。
“我今晚去查一下那帮刺杀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明日早朝必须查清,不能晚。”
“可我现在要去军营,手下的人不一定可以来得及。”何杉手下的二郎精明干练,但这种事难免疏忽。
与宋辰逸告别,何杉回到军营思索着办法,营外传来了喧闹声。
“怎么了怎么了!”他出门查看。
“报告世子,这几人鬼鬼祟祟的。”
何杉目光投向他们,几个人弯着腰,低着头,唯唯诺诺。
“你们干嘛的?”
“世子,我等要去后方仓库送粮的。”
“行行行,去吧。”何杉想着宋辰逸的事不想多管。
回营后,他越想越不对,想起刚刚那人腿脚沾的血迹。
“完了!”便追了出去。
一路跟着他们,果然从后方悄悄离营。
一直跟到了郊外的庭院,几人进去,何杉翻上房檐,掀开房上的瓦片。
主使倒是谨慎,一身黑衣,带着斗篷。
“大人,太傅死了,家仆还没找到。”
“不要紧,家仆应该已经找到帮手了。明天就见分晓吧。”
何杉想到了宋辰逸提到的家仆,忙着离开,庭院里传出一声声的呼救,他的视线看向院里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八成是关押的家仆。
来不及多想,便加紧赶回城中。
听完来龙去脉,宋夫人脚下一软:“那逸儿和老爷。他们有什么理由害他们呢?”
何杉安慰道:“他们应该是想看看有谁站在太傅和太子那边,夫人,我去宫里看看,您别急。”
可哪里还来得及,早朝已经开始,果不其然,太傅之死成为了早朝重点。
九五至尊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众人。
“你们觉得杀人的是谁?”
刑部尚书赵大人站出来:“臣以为,不过是些太傅惹到的寻仇毛贼罢了。”
太子南阳棋怒言道:“哪有什么毛贼当街杀朝廷命官,老师怎么会得罪毛贼。”
“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另有蹊跷。”
丞相李昱和赵世平四目相对,又看向了说话的宋辰逸。
李昱示意赵世平不要慌张。
“宋爱卿,你说。”
“昨日太傅亡命时,我刚好路过了那里,太傅家仆交给我一份信,上面明确写着尚书赵大人与太傅府中的管家巨额交易的凭证。而那日拉车的便是管家。”
皇帝拿到凭证,确认无误:“赵大人,您还有什么理由?”
赵世平跪在堂上:“陛下,臣冤枉,这这这,臣家底丰厚,少了几两也不会察觉,可这百两确实不是臣干的啊。陛下,臣认为要不就是他陷害臣,要不就是有误会啊。”
见陛下毫不动摇,又对宋老爷说到:“宋大人,与太傅交好,想替他申冤也是正常啊。有误会吧。”
李昱补充道:“再急,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流放罪啊。”
宋辰逸与父亲对了眼神:“陛下,我有人证。”
“宣。”
没有等到人证到了反而等到了家仆死讯:“陛下,证人刚刚被......被......”
“说。”
“被暗箭杀了。”
宋辰逸望向赵世平,见他松了口气。明白了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李昱使了绊子:“宋大人,您这儿子怕不是心虚自己设计了这么一出,来陷害赵大人吧。”
“陛下臣子绝不是想要陷害谁,证人之死有蹊跷。”
宋辰逸看着陛下稍显不耐烦:“陛下,臣的过失,没有看好证人,您给我些时间调查。”
“好了,查一定会查,不过那是刑部的事情,既然尚书牵扯其中,便由刑部侍郎代查吧。”
“陛下。”李昱好不甘心拦住皇帝。
“这宋大人父子俩在朝上污蔑尚书大人,还没有看好人证,就这么算了,怕是会寒了尚书的心。”
丞相李昱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皇帝也会忌惮三分:“有理,但是,这宋大人也是一时失策就罚去一月俸禄,宋学士。”
“按我朝律法应当贬官离开京都。”
皇帝敷衍到:“那就革去职务,贬去汐洲知府。丞相可满意?”
“陛下英明。”
宋辰逸不做任何反抗,宋大人向皇帝提出免官告老还乡的要求。
“宋大人对我安排有意见吗?”皇帝也不想失去这样一股清流。
“宋大人,你就好好做你的礼部尚书,你儿子也是个知府,只是远了些罢了。”
宋辰逸拦了拦父亲,他只得答应了。
退了朝,宋辰逸让父亲先回了府,一人被秘密召去了御书房,久久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