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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起雾

琵琶行之初稿

三人拿到苏将军夫妇二人的画像后,准备在本月最后一个休日晚上实行苏巧云的计划。

关于宋辰逸二人都觉得损人的计划,自然是抓住萧红月胆小怕事又迷信至极的性格,作出苏将军夫妇的人偶,模仿还魂。

设计好了一切,到了约定的日子,从下午开始,汐州城内,黑云压城,一时间整个汐州城铺面全关,一贯热闹迷人眼的游船上,也空无一人。

萧红月见天气阴沉,加快回府的速度。正巧碰上路边神神叨叨的卜卦人,支着旗子,上面扭曲的写着“神语难料”。

那卜卦人慌慌张张的模样,劝说周边的人:“快些回家快些回家,这天降异象,怕是有冤鬼还魂的兆头啊。”

这话被马车里的萧红月听了去,一把尖锐的小刀刺在她心上,脸色苍白起来,一旁的侍女察觉不对:“夫人,可是不舒服?”

萧红月好像没听清一般,自顾自地说道:“冤鬼还魂,冤鬼,和我无关,我....我,鹊喜快!加快速度!马上回府!”

鹊喜常见她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与我无关”“我不知道”这样的话,又知道自家夫人迷信鬼神之说,早就是见怪不怪。

无人的游船上,三个幕后之人到把酒言欢。

“苏姑娘,你可是会算命?这天气,估计够呛。”

苏巧云接着道:“天助我也,可真不是我算的,世子,让你放的饵放了吗?”

“没问题,二十贯钱,那卜卦人及其情愿,这会估计冤鬼还魂的说法已经传遍全城了。”

苏巧云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落在了一直喝茶的宋辰逸身上。宋辰逸紧皱的眉间,告诉苏巧云,他有所顾虑。

“宋公子?”

宋辰逸手中一顿,抬头对上二人疑惑的眼神。

“宋公子为何如此神情,是觉得我们二人做的不妥?”

他回到:“倒不是,只是今日这鬼神之说在城里闹的不小,片刻前,大街小巷被突变的天气搅得一团糟,怎就不见官府之人。”

自从宋辰逸上任知府,汐州官府的管束是最大问题,官府官人是赵家夫人的舅舅,颇有地位,向来官府之事宋辰逸不多过问,但如此这样不管不顾的事情多了,自然引起他的怀疑。

苏巧云聪慧,但官场里的权衡利弊她多有不解,只是说道:“这汐州城起雾了。”

汐州城偏僻靠近边界,但驻地这里的官员和朝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天气原因,夜幕来的格外的早,苏巧云回到昆府,早早地回了房。

一个黑影不觉间闪进昆府,正巧碰上温浅,她险些惊叫出来,被苏巧云从身后捂住了嘴。温浅挣扎间看到自家姐姐的脸,收回了防备。

“巧云姐,有人。”

苏巧云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不要说话。

停顿片刻道:“是宋大人,来帮我的。”温浅懂事的点点头没再出声。

走廊的另一头,屋子里传出罐子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萧红月粗大的嗓门,骂骂咧咧的:“昆炎,我和你说嫁给你,倒了八辈子霉了!”

昆炎不作声,接着又是粗鄙的声音:“你说话啊!聋了?看你和你带回家的贱妇们,尤其是那个弹琵琶的话倒是不少。怎么?到我这一声不应了。”

终于,苏巧云听到了昆炎的声音:“住口!”

“苏巧云也是你能玷污的。我昆家和我昆炎还轮不到你这样一个泼妇管教!你要是生的好看些,脾气温顺些,我何苦找这么多漂亮姑娘去啊我!”

这话似是直接惹恼了萧红月,房间里传出接二连三的破碎声音,几间本来亮着灯的房间,霎时间都熄灭了灯火。昆家少爷和少夫人出了名的夫妻不合,府里的人也已经习惯了二人这种吵闹,昆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昆炎!你如今还嫌弃我不好看,不温顺,当初为何娶我?”

昆炎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娶你是父母之命,以利相交,全城都知道,有什么好说!而且传闻里的萧红月温柔贤亮”

萧红月没做声,昆炎接着道:“滚!你给我滚出去,今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话音落至地面三五秒时间,萧红月摔门而出,站在拐角的苏巧云,往身后一躲,抬眼向对面的宋辰逸使出眼色,宋辰逸看向院墙上的黑影,两个黑影点头示意,墙上的黑影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群乌鸦。

气头上的萧红月,听到这乌鸦的叫声,停下了出府的脚步,忙往后院退。可早已来不及。

宋辰逸从屋檐上放下苏将军夫妇的画像,落在萧红月面前,她两腿瘫软办倒地,死死盯着画像里两张熟悉的面孔。

“不不不,不要。”萧红月此刻已经语无伦次。

谁料宋辰逸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随着一阵风,苏夫人的人偶随之快速飘过。萧红月早就忘了先前的气氛,匆忙爬起,既要跑回房里,一回头,面前直直对上了苏将军的脸。

这一翻下来,萧红月彻底吓破了胆,嘴里喊着奇怪的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胆小,饶了我吧。”疯狂的向一个方向磕头求饶。

但她不知,宋辰逸早已经撤去了所有东西。

对面的房门又不耐烦的打开,昆炎怒吼到:“不是让你滚吗?大晚上的,吓喊什么呢,什么你胆小,饶了你吧,滚进来,别丢人了。”

房间里点着灯,是萧红月眼里唯一的火光,来不及站起来,迅速爬进了房门,门关上,好不平静的夜晚终于安静,天上的云色也慢慢变淡,露出了一轮明月,漆黑的夜晚终于有了光亮,苏巧云在看向对面,黑影已经消失。

宋辰逸翻出昆府,何衫也身穿夜行衣等在树下。

“怎么,不和苏姑娘打个招呼。”

宋辰逸抬头看看天上逐渐显露的月光,眉眼间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不了,天快亮了。”

何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月亮:“天快亮了?”

又怀疑的看看宋辰逸:“哥,你看清楚,这是三更天,哪里快亮了?”

宋辰逸没做回答,带着笑容,背起手,走开了。

留何衫一人在原地,他迷茫间抬头看看月光,看看宋辰逸的背影,又隔着墙看一眼昆府的后院,突然明白了什么,笑道:“哪里是天快亮了,分明是你小子春心萌动了。”

语罢,快步追上宋辰逸:“倒真不等我?”

月光下,两个勾肩搭背的黑影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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