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灯光冷白得刺眼，战术板上被凯撒用红笔圈出的路线像一道枷锁，牢牢锁在阿洛伊斯的视线里。
“这里，你必须按照这个角度插上传中。”凯撒的指尖重重敲在战术板上，声音没有起伏，“别耍你那些花哨的小动作，我不需要多余的变数。”
阿洛伊斯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又是这样——把每个人的位置都钉死，把每个动作都规定好，仿佛他们不是活生生的球员，只是他棋盘上按指令移动的棋子。
“这个角度太容易被拦截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涩意，“如果我从边路迂回，再突然切中路……”
“我说了，按我说的做。”凯撒打断他，抬眼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惯有的锐利，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的任务是传中，不是决策。”
周围的队员都低着头，没人敢出声。他们早就习惯了凯撒的绝对权威，连内斯也只是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低声劝阿洛伊斯：“先试试吧，凯撒的判断一向……”
“一向独裁！”阿洛伊斯猛地提高声音，胸口剧烈起伏着，“凭什么所有人都得听你的？我们是团队，不是你的附属品！”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训练馆里瞬间安静下来。凯撒的眉头终于皱起，往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压迫感扑面而来。
“因为我能赢。”凯撒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要么按我的规则赢，要么滚。”
“滚就滚！”阿洛伊斯几乎是吼出来的，转身就往外跑，眼眶烫得厉害。他不是真的想走，只是受不了这种被掌控的窒息感——更受不了自己明明厌恶这种独裁，却还是会在凯撒说出“能赢”时，心脏被狠狠攥住一下。
阿克塞尔几乎是立刻跟了出去。他没去追阿洛伊斯，只是站在训练馆门口，冷冷地看向凯撒：“他不是你的棋子。”
凯撒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阿洛伊斯跑到训练场的角落，蹲在草坪上，把脸埋进膝盖。风卷着草屑吹过，带着点凉意，像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他试过反抗，试过用更刁钻的跑位打破凯撒的战术，试过在对抗赛里故意不按指令传球……可每次都被凯撒用更强势的方式压回来。
那人就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墙，无论他怎么撞，最终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
“又闹脾气？”阿克塞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在阿洛伊斯身边坐下，递过去一瓶水，“渴了吧。”
阿洛伊斯没接，反而往哥哥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哥，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球路都守不住，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阿克塞尔叹了口气，伸手顺着他的金发，指尖轻轻拂过他发红的眼角：“不是你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里不适合你。”
阿洛伊斯猛地抬头：“哥？”
“我联系了西班牙的一家俱乐部，”阿克塞尔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坚定，“不是加入，只是去那里的训练营待一段时间。他们的风格更注重个人突破，或许……”
“我们要走？”阿洛伊斯愣住了，心脏先一步跳起来，带着点慌乱，又有点隐秘的期待。离开这里，离开凯撒的阴影，是不是就能不再这么纠结？
“如果你想的话。”阿克塞尔的指尖停在他的发顶，“我跟着你。”
阿洛伊斯看着哥哥眼底的纵容和支持，突然鼻子一酸。他知道，只要他点头，阿克塞尔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里的一切。
“好。”他轻轻说，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异常清晰。
决定离开的消息传开时，内斯第一时间来找他们。他手里拿着两个包装好的小盒子，脸上带着点惋惜：“真的要走吗？其实凯撒他……”
“不用替他解释。”阿洛伊斯打断他，接过盒子却没打开，“内斯，你很好，但这里的规则，我受不了。”
内斯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保重。”
离开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阿洛伊斯背着背包，站在训练营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训练馆的窗户里，能看到凯撒的身影，他正站在战术板前，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
阿洛伊斯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松快。
“走了。”阿克塞尔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
“嗯。”阿洛伊斯转过头，不再看那个方向。他把内斯给的盒子塞进包里，指尖碰到了那个足球音乐盒——离开前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它带上了。
车子启动时，阿洛伊斯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突然低声说：“哥，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那么讨厌他，却还是会……
“不奇怪。”阿克塞尔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过脸看他，眼神温和，“你只是不想做别人的影子，这没什么错。”
车子驶离训练营的范围，往机场的方向开去。阿洛伊斯看着远处渐渐模糊的训练馆轮廓，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有种挣脱束缚的轻松。
他不知道去西班牙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对凯撒的那点复杂心思会不会随着距离淡去。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踢球了。
至于那个独裁者……
阿洛伊斯闭上眼，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去。
就这样吧。
……题外话
感觉我写的时候总是断断续续
很容易就忘记我之前写的
所以会有些地方连接不上😭
至于“怪物”听我狡辩一下
后来没出现的原因是因为葵的内心不再孤单，也不再依赖怪物的能力，所以后来就自然而然的隐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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