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来串糖葫芦？”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打乱了思绪。顾清漓向后看去，细看是个熟面孔，扮着个普通商贩模样，眼中却无半分百姓的纯朴。
心中了然，随手摘了根狗尾草叼在嘴里：“你怎么来了？这活儿没人干了啊？”
“废话，除了我谁稀得和你打交道。”
“……都这么熟了还对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扮的。”那人鄙夷地看了他眼。
顾清漓眼往四处瞟了瞟，开口对暗语。
“晨时雾起纷雪降，”
“只等午时雾散雪尽。”
“这谁写的？文笔差劲。”
“皇上。”
“……当小爷没说。”顾清漓嘴角抽搐。写的肤浅是事实，不点破是人情！
他冲秦哲摇了摇头，表示还没什么线索。
“尽快，三日后子时我会来找你。”他压低声音道。
顾清漓懒散地嗯了声，算是给了回话。
他也没计较，看了看周边，起身到摊位上继续吆喝着，藏起眼底警惕，又变为那个糖葫芦小贩。
他看着稻草堆上插的糖葫芦，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因着是已过午时，晒得有些化了，有一串儿糖壳儿马上就要掉地上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压低身子冲上去，糖壳儿稳稳掉在他口中。
秦哲瞪大了眼睛，见周边有不少人看着，一个大步子飞过去按住他，脸上立马换上虚伪的笑容：“这位爷当真是好身手！要吃跟小的说声，怎劳的您亲自动手啊？”
一会儿见人散去大半，秦哲死死按着他还想拿几串儿的手，压着声咬牙切齿道：“一手拿一串儿，你没吃过还是怎么地？”
顾清漓瞪了他一眼，嘴里塞了不少，理直气壮：“小爷还没吃饭呢！你们又不给我银子，我可不舍得花自己的钱，只能来蹭你的啊！反正你又卖不出去……你看看这，都化了，我不吃行吗？！”
“哎哟我的爷啊你吃吧，快点堵住你的嘴！”秦哲将他手里那串一把塞进他嘴里，妄想堵住他的嘴。
顾清漓翻了个白眼，仰着脖子艰难咽下。
“你，去，给我要碗面。”
“……你官职比我高，我还得叫你一声顾大人呢，你当真有颜面叫我去给你买面结钱？！”秦哲压低声，有些无奈地看着顾清漓。
“哦～原是这样啊。那好，你去要碗面，孝敬你顾大哥！”他一向是不要脸面只要钱，什么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有一番歪理，但是你还不得不承认有几分在理。
“……”
真是貔貅转世，抠的要死！
说起来，也不能全怪他。
皇上下旨特查的时候，原是命户部尚书拨了三百两银子用作经费，结果这银子一层一层地拨下来早就被分了。
上头的只说了任务，丝毫不提三百两经费一事。前几日去客栈蹲守，都是自讨费用，心疼银子因此不舍得再花。
但是这不是顾清漓搜刮他的理由！！！
到底是狠不下心，扯着他换了身普通百姓装扮，又往脸上擦了点灰，这才带着来摊上吃了面。
看着顾清漓不顾形象地吃相，秦哲皱着眉头，嫌弃地看着他。
庆幸自己选了个角落的位儿，不然还不被人笑话死，寻思丐帮帮主来了。
“你这是饿多久了？饿死鬼转世都未必有您顾大人能吃。”
“也就一日吧，实在是不舍得花了，我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接那个姓陈的给我送的银子了。”
“姓陈的？那个陈卿，开镖局那位爷？”秦哲将头凑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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