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漓从怀中掏出一块儿小帕子,满足地擦了擦嘴:“对,就是他,但我总感觉这个陈卿有点儿问题,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感觉出来了,他不是陈卿,而是假扮的。”
“什么?陈卿虽略逊云穆珂一筹,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京城富商啊,谁有这么大胆子假扮,几个头都不够杀的。”秦哲一惊,瞪着眼问道。
“这个还得再查查,对了,陈义还交代什么了吗?”顾清漓提起当年那个闹事的陈义,朝廷早几年便有意调查醉春楼,便暗下里四处寻他,要他交代当年的事情。
陈义不肯,官兵把刀架在他老母头上下,他才跪下同意。
“正要与你说此事,陈义只说要好好查陈卿身世,此人和云穆珂往来频繁,多的他却又不肯说了,怎么威胁都不松口…”秦哲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顾清漓微眯起他那双桃花儿眼,又是陈卿,没用易容术但又不像陈卿,这……
等等,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说,从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富商“陈卿”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陈卿了?!
那当年醉春楼开业,宴上的人陈义应该是多少有过印象,他为什么就是陈掌柜偏偏记不起来呢?陈卿,云穆珂,到底隐瞒着什么秘密?
秦哲看着眼前人发愣了好一会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哎!哎!”
顾清漓被打乱,回了神,但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说,实在不成,你乔装打扮一番去醉春楼探个究竟,或许能发现点儿什么呢?”秦哲不怀好意地冲顾清漓笑了笑,话里意思再明白不过。
顾清漓一向不喜风月之地,鱼龙混杂黑白不分,还没进屋就闻到那胭脂粉味,总是令他作呕。
而且那儿的一壶茶水都能卖出金子价儿,非把你咬下一块儿肉来才罢休。
秦哲看出他眼中的反感与厌恶,眼珠儿转了转:“今夜戌时,码头有辆载着外地商客的船停靠,要在此过夜。您何不扮成其下属随他进去,再借着名头守在屋外面探查?”
顾清漓眉梢挑了挑,倒是个法子,正好再去蹭顿饭,拿着圣上的名头压他们,量他也不敢说什么。
秦哲看到他眼底的认可,心中了然,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拿着令牌快马加鞭去码头吩咐下去。
顾清漓还是不甘,去册库取了陈卿和云穆珂卷宗来。
还是与之前所获相同,没什么线索头绪的。那陈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卷宗没什么特别的……
等等,他眉头一皱,以往不注意,这最后一页怎么像是被撕掉了?!
他拿起来迎着光一瞧,中间还有一点点残留纸屑,看痕迹的确是被撕掉了。
要说云穆珂卷宗被撕了一页,他或许不觉得奇怪,可偏偏是陈卿,一个老实开镖局的……
是何人撕毁的这页卷宗?册库一直是存放着刑事案子与皇上所颁布的诏书等,一直是看守严密戒备森严。
顾清漓进来还是靠着上头给的令牌和书信才进来的,如此又怎会让心怀不轨之人,得了机会进来损毁卷宗呢?
陈卿再大本事也只是个商人,不可能得书信进来损毁,且不说册库外守兵,册库内部复杂,不熟悉之人翻找到明年也找不到,又如何能下手?还是说出了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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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
夜色渐渐笼罩码头,宛如一张无形巨网笼在头上,玉盘高悬,亮起光,柔和皎洁,随着点点星光,撒在道上,桥上。
“来来来!靠岸!船上的人立马下船,不可离去!”码头上的官兵,胳膊抬起挥了挥,生怕船夫看不见。
那船夫是京城人,见码头上乌压压站了十多人官兵,还带着刀,当即吓得腿都要站不稳了,直打哆嗦:
“官爷!这是咋回事儿啊!这阵仗俺老汉也不敢停啊!”
“与你无关,但是,”官兵的话让老汉本来放下的心又被提起。
“与你船上的人有关!快快停船!否则连同你一起处罚!”官兵大喝道。
秦哲招了招手,那个头子立马屁颠屁颠过来,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爷。”
“嗯,去把那帮人带过来,本官亲自审问!”秦哲被这一声爷叫的轻飘飘的,毕竟以往总是被顾清漓这小子压着,还没什么人叫过他爷呢,大手一挥赏了他们五十两银子。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道谢声,眼瞅着要跪下来和几个了。不过是他不到半月的月钱,就让他们这么感激,啧啧啧。
那头子很快带过人来,似是秦哲在的缘故,那人说起话来底气足了不少:“知道为什么带你们过来审问吗?!”
那群肥头大耳的商客战战兢兢,不敢出声,怕自己做的什么脏事儿被发现了。
这些做生意的,身上肯定不干净,你争我斗,恐怕沾的血不少。
秦哲慢慢悠悠地走上前,冲那头子抬了抬下巴,那人立马会意。
“来来来!都快回去站岗去!围在这儿做甚?!”
等人走光,秦哲这才开口:“其实啊你们配合我,也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不配合,那你们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事情,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装作无意地露出顾清漓给的令牌,那人眼尖看出竟是皇帝亲赐!立马跪下哀求:“官爷我们什么都配合!别杀我们啊!”
后面几人也扑通跪下磕头。
“行了行了!你们今晚去醉春楼一趟,有大人会跟在你们中间装扮成下属随你们进去探查,你们看大人眼色配合,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