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蒲熠星出了客运站，只看见马路边几辆老旧的三轮车。

他要去西北，这里虽然是青海的一个县城，可蒲熠星要去更远的地方，去荒凉的大漠和草原。

没有车。

“小哥，麻烦问下，你这车去群加草原吗？”

蒲熠星注意到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哥，摩托停在路边，身上穿着藏族传统的服饰。

“嗯。”

“多少钱一个人啊？”

小哥沉默了片刻。

“看着给吧。我回家，刚好顺路。”

小哥示意蒲熠星坐上摩托，他拧了两下钥匙，摩托一下冲了出去，蒲熠星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腰。

摩托车在城间小路飞驰，到郊区村落的一户人家前突然停下。

两人下了车，小哥把摩托车停在车棚里，从马棚里牵出一匹白马。

屋里出来一个中年人，和他用藏语短暂交流了几句。

“上马，你先上，我扶你。”

蒲熠星一只脚踩着马蹬，另一条腿小心地跨过马背。

小哥看蒲熠星坐好后飞身上马，轻抽马鞭，白马就载着两人离开了村落。

“为什么不骑摩托了呀？”

小哥没说话，只是双腿夹紧了些，马一下子跑出去老远。

“在草原，马比摩托管用。”

路途颠簸且遥远，好在小哥骑术不错，到也不算遭罪。

“到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蒲熠星在小哥的搀扶下安全下马。

他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纸币递给小哥。

“不要，太多了。”

“拿着吧。诶，这附近有旅店什么的吗？”

小哥摇了摇头，执拗地不接蒲熠星递来的钱。

“没有。不过如果你没有住处，可以来我家。”

蒲熠星一下子来了精神。

“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气啦，这个就当房租啦。”

蒲熠星又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一并塞给小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文韬。”

蒲熠星有点疑惑。

“你是藏族吗？这名字听着不像啊。”

“我的藏族名字叫加洋嘉措。”

蒲熠星哦了一声，跟着文韬往家走，浑然不知钱已经被塞回了他的背包里。

文韬的家有点像蒙古包，他在门外喊了声阿妈，里面就走出了个中年藏族妇人。

“阿妈好，我能在这借宿两天吗？”

妇人很热情，招呼着两人到屋子里坐，还煮了牛奶。

“你多大了啊？”

“.十八。”

“那咱俩同岁。”

蒲熠星笑着，看向一旁的文韬。

文韬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天然带着雪山草原的感觉，因而说的很慢，声音也更生涩

“在读高中吗？”

文韬突然沉默了片刻。

“没有。我初中念完就不念了，帮阿妈放牧。”

文韬突然抬起头，直直看向蒲熠星。

“读书好吗？”

他目光澄澈，像碧波荡漾的青海湖。

蒲熠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好久。

“读书很苦。”

“我想读书。”

说罢，文韬从里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蒲熠星。

树皮做的封皮，内页也是粗糙的纸，一笔一划写出的汉字组成一首首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