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也接连三日宿在防风邶的永乐宫,第四日早上,相柳在给阿念穿戴的时候就看出来她兴致缺缺。
“照着轮,今日也该轮到王夫了,对吧?”
阿念叹了一口超长的气,理理领口。
“姐姐出嫁前,一直再三希望我善待玱玹。我也确实许诺过西炎王,纳其为夫,善而待之,永不弃,永不离。”
有个好爷爷和好妹妹真好,给那小子挣了正室,怎么闹腾都死不了丢不掉。再看看她那个好妹妹,只能给个侧室就算了,为了防风氏不惹眼,也不让他抬位,在他看起来「失宠」的时候,不是为他求情,而是想着送个新人进来。可转眼又想到涂山璟,都还好好的,家里人就想着送人来。好吧!平衡多了。
“何况,他毕竟是玱玹哥哥,从小就宠我疼我的哥哥。”
虽然阿念看起来是在自我洗脑,但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其实相柳一直都不明白,小王姬对那西炎王孙,绝对是有过真心的,无论是他听到的,或是他自己看到的。那西炎王孙对小王姬更是爱护有加,后又情根深重。这两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二人到底经历过什么?那皓翎玖瑶说,小王姬对那西炎王孙有很深的误会,那如果有一天误会解开了呢?
“小王姬,虽然没有人能真正的随心所欲,但你现在是帝王,能力很不错的帝王,有时候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阿念摇了摇头,突然特别想念父王,想念只是皓翎小王姬的日子。
“帝王的女儿可以随心所欲,帝王不能。从前父王也是这样,他的自律能干,换我自在任性的年少时光,如若不是…我选了这条路,他还会让我自由任性一辈子。”
以国为聘,让她嫁想嫁之人,还能远离一切纷争。
“说起年少时光,蓐收和玱玹哥哥…确实站了大半。”
相柳忽然握着阿念的双手,自我催眠的阿念抬起头。
“你说过了,我是第二,现在有了守儿,自动顺延我不介意,但,不能再往後了。”
阿念眨眨眼,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又抬头看看他。
“若回忆你与他的旧情能让你雨露均沾时心里好受些,至少能睡个安稳觉的话,我也可以不介意。但你不能让他,在你心中,超越我。”
连前三都不是的话,相柳可就真的不干了,回大海里住大蚌壳去。阿念笑呵呵地盯着相柳。她听说,蛇妖可以活万年,相柳才活了千年,换算下来也就和守儿差不多大。自辰荣之事结束后,相柳没了沉重的责任,性子倒是越发欢脱,爱玩爱闹,还爱吃醋,对于儿女情长之事,也能放肆的宣之于口。
“你呀!真想让辰荣军看看他们相柳大人的真面目。”
相柳放开阿念的手,揽着她的腰肢,将人贴近自己。
“我有九个脑袋,你指的是哪个面目?”
阿念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笑嘻嘻道。
“你这妖夫面目。”
相柳也任由她戳,目光温柔似水。是她,让他能报完恩,让他能拥有不一样的生活,一个在阳光下,没有任何负担的生活,让他可以只当逍遥自在的防风邶,有妻子,有妹妹,有儿子。能做到这些,她牺牲了她自己能自由逍遥的权利。而他能为她做的,就是尽量让她在有限的条件下,过得自在一些。
相柳看得出来,阿念一直有一个心结,这个结,应该在西炎玱玹身上。如若能解开,对阿念而言,定是益事。虽然这个心结如若真解了,阿念对玱玹乃至涂山璟都会多几分真心,但,相柳宁可便宜他们些,也不想阿念一直被心结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