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网友

聊天区弹出新消息，林婉的文字带着几分娇俏：“臭弟弟，你多大了？”

HANOG很快回复：“我又臭，你为什么一会叫我臭宝，一会又叫我臭弟弟？”

林婉紧跟着发来一句：“你开麦姐姐告诉你。”

“现在不方便，不想开。”HANOG的回复很直接。

下一秒，林婉直接开了麦，御姐音里裹着点勾人的骚气，透过听筒飘过来：“嗯，你就开麦让我听听你声音嘛！”

HANOG指尖一顿，快速敲下文字：“改天吧，我现在没空，姐姐，我喜欢你的。”

林婉的麦还没关，似乎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聊天框里的头像却突然暗了下去——HANOG直接断开连接，退出了软件。

屏幕前的耀轻轻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说谎。刚刚奶奶在楼下扯着嗓子喊他吃午餐，他慌得赶紧闭了麦，连打字都是趁着往楼下跑的空隙匆匆完成的，哪有开麦的功夫。

“吃咧，吃咧！”曾秀笑呵呵地端出一盆面，瓷盆边缘还沾着几粒晶莹的面汤。而桌中央，早已摆着另一盆冒热气的面，耀捧着粗瓷碗，筷子搅得面条“吸溜”作响，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阿婆，你也吃啊！”面条咽得急，他嘴角沾了点油星。

曾秀往他碗里拨了块颤巍巍的鸡蛋，枯瘦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阿婆还没饿，你吃饱好上去学习哈！”

“好！”耀应得干脆，目光落在碗里堆着的瘦肉上，心里泛起一阵涩。阿婆总说自己牙口不好，却把最实在的荤腥全堆进他碗里。胃里早传来饱腹感，可他还是狠了狠心，把最后一口面汤也喝了个干净。

“耀记，这盆你也吃了吧！”曾秀端起没动过的面盆，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吃了，饱了，你吃吧！”耀慌忙放下碗，往后缩了缩。

“这还有很多瘦肉呢。”曾秀用筷子扒拉着盆里的肉，声音低了些，“阿婆不吃的，阿婆是老人，吃了没用。你读书仔耗脑子，多吃点！”

耀鼻子一酸，不敢再看阿婆的眼睛，猛地站起身往楼梯走：“吃饱了，不吃了，不吃了！”

“那这些肉留着你今晚吃饭啊！”曾秀的声音追在身后，带着点不舍。

推开房门，阿婆的叮嘱还在耳边打转，可手机里弹出的软件推送提醒，让他瞬间想起那道甜腻的女声。愧疚像被戳破的泡泡，倏地散了。他坐在书桌前，手指划过屏幕点开浏览器，方才碗里的温热，渐渐被屏幕的光盖了过去。

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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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学校上网课的软件要注册。”耀的声音刻意放得有些含糊，带着点学生对电子产品的无措。

“注册就注册，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自己不会弄？”志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不是，”耀连忙接话，心跳快了半拍，“它要填父母的身份证才能登进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是在质疑。耀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直到志鹏不情不愿地念出一长串数字，他才悄悄松了口气，飞快地将号码记在书桌的一本书扉页上。

挂了电话，耀点开手机里藏着的游戏安装包，输入身份证号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网课与游戏间的发现

往后的日子，耀总把网课搁在手机后台，指尖在屏幕上翻飞，沉浸在《香肠派对》的战场里。这段时间，他结识了一位游戏好友，微信昵称程霜，游戏里配合得颇为默契。

微信聊天界面弹出程霜的消息：“神枪手鹰眼，你还打不打？”

耀慢吞吞地手写输入：“不了，睡觉。”

程霜秒回：“明天继续吗？”

耀刚用手写敲出“OK”，又补了句：“你打字怎么这么快？”这几个字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程霜接连发来两条消息：“你不会语音输入吗？”“我都从来不打字，直接用语音输入的。”

耀盯着屏幕愣了愣，心里犯嘀咕：“语音输入是发语音吗？”他目光扫过打字面板，瞥见下方符号栏旁的麦克风标志，好奇地研究了几秒，指尖轻轻点了上去，试探着开口：“你好，阿巴咕嘟。”

眨眼间，屏幕上便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文字。耀恍然大悟，暗自懊恼：“原来一直有这么好用的方法，我之前写动漫和电影的感想，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呢？”

深夜的“交易”

手机屏幕的光在暗夜里映着耀的脸，他对着麦克风顿了顿，语音条很快跳出来：“原来是这样。”

程霜的消息紧跟着弹出来，带着点直白的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样，打游戏打这么久了。”

耀指尖在屏幕上敲出“HWANG”的昵称，回得很自然：“我也不知道你长啥样，要不你发张照片给我？”

“我头像就是啊，你没发现吗？”

耀这才点进程霜的微信主页，头像里的画面瞬间撞进眼里——老槐树下，穿着碎花裙的女人牵着个小男孩，孩子举着肉乎乎的手比着耶，笑得门牙都露出来了。他盯着那抹稚嫩的笑容看了两秒，心里大概有了数：这小子，原来早把“线索”摆脸上了。

他再次点开语音，语气里带了点小算盘：“改天你带我上钻石，我再发。”

“行，明天带你上钻石你就发你照片。”程霜的回复干脆得没余地。

耀看着对话框里的约定，忽然“硬”起了心气——不就是装样子吗，谁不会。他扫了眼手机顶部的时间，2:24，深夜的寂静里，他却半点困意都没有。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果断点开浏览器，屏幕亮度被他悄悄调亮。

十几分钟后，他退出页面，指尖利落地点掉历史记录，像在擦去什么痕迹。接着又打开百度，在搜索框里敲下“帅哥图片”，一张张照片在屏幕上划过，直到一张桌面背景图停住——男生穿着蓝白相间的篮球服，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扬，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帅。耀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嘴角勾了勾，点了保存：就用这个了。

＿

耀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就已经摸索到枕边的手机。因为整晚充着电放着视频，所以没关机，点开香肠派对，他今天势必要把昨天掉的分打回来。

清晨的服务器人不多，开局异常顺利。耀操控着他的香肠人，走位、瞄准、射击一气呵成，连吃了两把鸡，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可好运就像清晨的露水，太阳一出来就蒸发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耀的噩梦。一把、两把……他盯着屏幕右上角那个刺眼的“17”，输的局数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窜。最憋屈的不是落地成盒，而是每次他在山上打得风生水起，淘汰数都杀到五六个人，眼看就要肥起来的时候，总会不知从哪儿冒出个黑枪，把他瞬间带走。

“又是这样！”耀猛地一拍大腿，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更让他火大的是队友。每次他被淘汰，都会第一时间在公屏点出“请拾起我的复活币！”，一遍、两遍、三遍……可那三个队友就像聋了瞎了一样，要么在远处搜房子，要么自顾自地跑毒，连个标点回应都没有。等他眼巴巴地看着倒计时归零，复活币彻底失效，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一群**！**！”

耀把手机狠狠摔在床铺上，屏幕都跟着颤了颤。他盯着那个“再来一局”的按钮，手指悬在上面，最终还是无力地划走，退出了游戏。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点开后台，看着那节还没看完的网课，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随手关掉，他打开了快手，想刷点视频换换心情。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和平精英的视频推送。

“圣诞模式抢先看！”

“SS5赛季冰火使者皮肤爆料！太帅了！”

耀的眼神被吸引了过去。视频里飘着雪花的海岛，挂满彩灯的圣诞树，还有那套一半炽红一半冰蓝的炫酷皮肤，让他暂时忘了香肠派对带来的憋屈。

他一连刷了好几个游戏视频，直到手指滑动，画面切换到了网红们的动态。刀小刀的卡点变装、梅尼耶的悬疑短剧、二辰和露西的甜蜜互动、于欢的搞笑段子……一个个视频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耀的心情才终于慢慢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