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学着网络上《正道的光》梗里那套走路摇摆姿势,肩膀一颠一颠的,双手还故意在身侧甩得夸张,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他毫不在意,反而把腰杆挺得更直,大摇大摆地往教室走。
走廊里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眼神里满是震惊和疑惑。“他这又是要发什么癫?”有人指着耀的背影,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听见。另一个靠在栏杆上的男生撇撇嘴:“习惯就好,这人脑子一天天跟个傻子一样,总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还有个女生捂着嘴笑:“怕不是看手机看傻了吧?真以为自己这样很威风?”
这些议论声飘进耀的耳朵里,他却半点没往心里去——要的就是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效果,越多人议论,他越觉得得意。
等到下课铃响,耀揣着口袋去上厕所,刚走到走廊拐角,就撞见了陈子焱、钟志健和梁智三人。他们正勾肩搭背地说笑,看见耀这副模样,顿时停住脚步。
“哟,这不是咱们‘威风凛凛’的耀哥吗?”陈子焱故意拖长语调,眼神里满是嘲讽,“这走路姿势,是跟哪个短视频学的?挺别致啊。”钟志健跟着起哄:“我看是脑子进水了吧,走个路跟耍猴似的。”梁智没说话,却在旁边捂着嘴偷笑,那眼神里的不屑藏都藏不住。
耀眼皮都没抬一下,故意摆出一副高傲高冷的样子,连脚步都没停,径直从三人身边走过。陈子焱三人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嘿!你他妈装什么装!”钟志健最先反应过来,红着眼眶骂了一句,陈子焱也跟着叫唤:“有本事别走啊!装高冷算什么能耐!”梁智还想上前拽耀的胳膊,却被耀甩了个空。耀依旧没回头,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厕所。
等耀上完厕所,刚拉上拉链走出隔间,就看见陈子焱、钟志健和梁智堵在厕所门口,眼神里满是不善。“刚才不是挺能装吗?现在没地方跑了吧!”钟志健说着,伸手就朝耀的胸口推来。
耀侧身躲开,刚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后背就被一股蛮力狠狠一推,他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撞在对面的瓷砖墙上。回头一看,刘振业正皱着眉站在身后,手里还攥着拳头:“跟我兄弟找事,问过我了吗?”说着,他一把将还想上前的梁智拉到自己身后,显然是来帮陈子焱三人的。
火头上的耀哪还忍得住,转身就攥着拳头冲向刘振业。刘振业却不慌不忙,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微微抬起,摆出了咏春的起手架势,眼神里满是轻蔑。
耀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拳就朝刘振业的面门砸去。可刘振业手腕轻轻一翻,就精准地挡在了耀的拳头上,紧接着手腕发力,耀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自己的拳头被硬生生弹了回去,胳膊还麻了一下。
耀不服气,咬着牙想再出第二拳,可刚抬起胳膊,就发现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似的,连拳头都攥不紧——他知道,刚才硬撑着的“心力”时间到了,力量正在快速流逝。
“怎么?没力气了?”刘振业嗤笑一声,陈子焱三人在旁边笑得更欢了。“我就说他不堪一击吧!”陈子焱拍着手,“还是咱们刘哥厉害,一招就给他打没脾气了!”钟志健也跟着起哄:“发疯又能怎样?装高冷又能怎样?还不是打不过我们刘哥!”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耀的心里,他不管不顾,就算没了力气,也红着眼朝刘振业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抓住刘振业的衣领。刘振业想推开他,耀却突然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了刘振业的胸口。
“啊!”刘振业疼得叫出声,伸手死死扯住耀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双双摔进了旁边的厕所坑。
狭小的厕所隔间里,两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膝盖、手肘胡乱地撞在瓷砖墙上,发出“砰砰”的闷响。耀的后背猛地撞在厕所门上,“哐当”一声巨响,门板直接从铰链上脱落,重重地砸在厕所门外的地上。
紧接着,头顶又传来“哗啦”的碎裂声,墙上的马桶水箱被两人的争执晃得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水流像瀑布一样涌了出来,瞬间把两人浇成了落汤鸡。
耀和刘振业都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狼藉——破碎的水箱、流淌的污水、倒在地上的门板,还有彼此满身的污秽。
厕所门外,陈子焱、钟志健和梁智也傻了眼,刚才还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满是震惊。周围路过厕所的同学听到巨响,也纷纷围了过来,挤在厕所门口探头探脑,看着里面狼狈不堪的两人,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水流“哗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闹剧之后的风波
水流还在“哗哗”地淌,溅起的污水混着碎瓷片在地上漫开,耀和刘振业浑身湿透地站在厕所坑里,头发上还挂着没冲干净的秽物,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又怒又懵的火气。
“你他妈疯了?”刘振业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耀,胸口的牙印还渗着血,混着污水往下淌,“敢咬我?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我就不姓刘!”他说着就要扑上来,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脚下的污水滑得趔趄了一下,差点又摔回去。
耀抹了把脸上的水,嘴角却勾起个不服输的笑:“有种就来,谁怕谁!”他刚想上前,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喊:“老师来了!”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所有人头上,围在门口的学生瞬间作鸟兽散,陈子焱几人也慌了,拽着还想找事的刘振业就往厕所外跑,路过耀的时候,钟志健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耀没理他们,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也发怵——这厕所门和水箱砸坏了,肯定要赔钱,搞不好还得记过。他刚想找块布擦把脸,身后就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气:“谁干的?站出来!”
耀硬着头皮转过身,教导主任皱着眉捂鼻子,盯着他满身的污秽,脸色铁青:“又是你?上次在操场打架还没反省够,这次又把厕所拆了?跟我去办公室!”
一路上,耀耷拉着脑袋,走廊里的学生都躲着他走,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比刚才还大。“你看他那样,肯定是跟人打架搞的。”“活该,天天装疯卖傻,这下栽了吧?”这些话钻到耳朵里,耀攥紧了拳头,心里却憋着股不服气的劲——要不是刘振业先动手,要不是陈子焱他们一直挑衅,自己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
到了办公室,教导主任把水杯往桌上一墩,指着耀的鼻子骂:“说!为什么打架?厕所的门和水箱是不是你砸的?”耀梗着脖子不吭声,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错,只会挨更多骂。
正僵持着,办公室门被推开,刘振业也被班主任推了进来,他胸口的伤被简单包了下,脸上还带着怒容,一看见耀,眼神就像要喷火。“主任,是他先咬我!还故意摔进厕所坑,把水箱撞坏的!”刘振业抢着开口,把责任全推到耀身上。
“放屁!”耀终于忍不住了,“是你们先堵我,你先推我的!要不是你们一直嘲讽我,我能跟你打?”两人又吵了起来,教导主任拍着桌子喊停:“都闭嘴!不管谁先动手,打架、损坏公物都是事实!每人罚五百块赔偿,记大过一次,下周全校检讨!”
走出办公室,刘振业路过耀身边,压低声音说:“五百块你最好赶紧凑齐,别想着赖账。还有,这事没结束,下次再让我撞见你装疯卖傻,我让你爬着出校门。”
耀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他知道刘振业在学校里有人脉,跟个个年级的混得熟,真要找他麻烦,自己肯定讨不到好。可让他服软,他又不甘心——从进这所学校开始,他就总被人嘲笑、欺负,这次学《正道的光》走路,不过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好惹,没想到反而惹了更大的麻烦。
回到教室,座位周围空荡荡的,没人愿意跟浑身臭味的他搭话。陈子焱几人坐在不远处,正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故意笑出声。耀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己湿透的校服,心里又闷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