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看着华耀在月光下微微发颤的肩膀，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饿不饿？训练完到现在，你怕是连口水都没正经喝。”
华耀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她张了张嘴，又迅速低下头，声音闷在喉咙里：“有点……”
“想吃什么？烧烤？炒菜？”张继科一边问，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附近还开着的馆子。
华耀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火锅……我想吃火锅。”说完，她又赶紧补充：“如果你觉得太麻烦就算了，随便吃点也行……”
“麻烦什么！”
张继科立刻打断她，“走，我知道有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那毛肚和黄喉特别好吃！”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
张继科刻意放慢脚步，和华耀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夜风卷着远处的蝉鸣，轻轻掠过两人之间。
火锅店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格外显眼，推门进去，浓郁的牛油香混着辣椒的刺激气味扑面而来。
店里没什么人，老板见是熟客，立刻笑着迎上来：“还是老位置？”
“对，再来个特辣锅底，毛肚、黄喉、鸭肠各两份，土豆片、金针菇……”
张继科报着菜名，转头看向华耀，“你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华耀有些局促地翻着菜单，手指在各种菜品间游移：“再来份鸭血、娃娃菜，还有……贡菜吧。”
“行，再来两扎酸梅汤。”张继科合上菜单，递给老板，“快点，谢谢。”
不一会儿，红通通的牛油锅底就端上了桌。火红的辣椒在翻滚的牛油里上下沉浮，飘出的香气勾得人直咽口水。
毛肚和黄喉在冰盘上码得整整齐齐，新鲜得能看见上面细密的水珠。
张继科熟练地用漏勺烫起一片毛肚，在锅里“七上八下”，然后夹到华耀碗里：“尝尝，这家的毛肚脆得很。”
华耀咬了一口，脆嫩的毛肚混合着麻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可刚嚼了两下，眼泪就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哽咽着说：“太辣了……这辣椒怎么这么辣……”
张继科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鼻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他没拆穿，只是跟着点头：“确实辣，老板这辣椒怕是不要钱。”说着，又给她烫了几片嫩牛肉，“吃点肉，解解辣。”
华耀大口吃着牛肉，眼泪却越流越多，混着火锅的热气，在脸上淌成一道道水痕。
张继科默默地给她添上酸梅汤，把烫好的菜不断往她碗里夹：“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真的好辣……”华耀抽噎着，声音带着鼻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
“没事，辣哭正常。”
张继科往她碗里放了块冬瓜，“我第一次吃这么辣的火锅，眼泪鼻涕一起流，差点把老板叫来投诉。”
华耀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可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又被一阵委屈淹没：“张继科，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继科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她：“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前两场比赛，球都不知道往哪儿打。所有人都觉得我完蛋了，连我自己都想放弃。”
他顿了顿，用漏勺搅了搅翻滚的火锅，“后来我教练跟我说，越是重要的时刻，越要允许自己不完美。就像这火锅，要熬出好味道，总得让各种食材慢慢融合，急不得。”
华耀低头盯着碗里的菜，滚烫的火锅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开幕式不一样……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不能有半点差错……”
“那又怎样？”
张继科夹起一块鸭血，轻轻吹凉，“你看这鸭血，刚下锅的时候生涩，煮久了又老。可只要掌握好火候，就能鲜嫩得恰到好处。你和米娅的默契，就是最好的‘火候’。”
华耀抬起头，看着张继科认真的眼神，心里的委屈和压力突然决堤。
她一边大口吃着火锅，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我真的好怕搞砸……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方案……”
“哭吧，痛痛快快地哭。”
张继科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自己也夹起一片黄喉放进嘴里，“这火锅这么辣，不哭才奇怪。”
华耀就着火锅的热气，把这段时间的焦虑、恐惧、不安全都说了出来。
张继科只是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她烫菜、添果汁。
锅里的辣椒依旧翻滚，牛油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包容了所有的委屈和泪水。
“其实……”
华耀吸了吸鼻子，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和你说完，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张继科笑了笑，给她碗里添了块豆腐：“那就好，吃饱了，回去睡一觉，明天带着米娅出去转转，灵感说不定就来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米娅在，我也在。”
华耀看着碗里热腾腾的食物，又看看张继科真诚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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