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挺费腰的

舷窗外的云海正在燃烧。

华耀按着后腰站起来，金牌从缝隙漏出一线金光。

"都费腰。"她笑着抽出本《马术教学大纲》草稿。

"所以下届奥运，我需要十二个腰好的替补队员。"

汪顺从座椅缝隙递来保温杯。

盖子一开，参片混着枸杞的甜苦味漫出来，杯底沉着两颗话梅。

是上次她胃疼时随口提过想吃的牌子。

机长广播响起时，华耀正翻到教案最后一页。

那里贴着小运动员们的照片，每个孩子眼睛都亮得像她第一次摸到马缰绳那天。

云层下方，北京城的灯火渐次亮起，如无数等待点燃的奥运火炬。

沈阳训练基地的沙地上，十几个孩子屏住呼吸。

华耀正倒立在米娅背上，仅用双腿夹住马腹，双手完全张开。

这个动作让她的腰椎承受着成吨压力，但脸上的表情轻松得像在晒太阳。

"看好了。"她突然翻身坐起，米娅同时加速冲向障碍。

在起跳前的最后一瞬，华耀竟然闭上眼睛。

但米娅的后蹄依然精准地踏在最佳起跳点，完美越过1.6米横杆。

孩子们炸开惊呼。

有个扎马尾的小姑娘看得太入神，手里的胡萝卜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华耀回国后组建的第一支青少年马术队，选拔标准就一条：敢骑着自行车跳土坑。

"华教练！"最小的男孩举起手，"为什么你能不拉缰绳？"

华耀跳下马背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腰椎间盘突出的伤还没好，但她只是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等你学会用腰思考而不是用手，就明白了。"

场边，张继科正鬼鬼祟祟调试一台古怪机器。

那是他用退役的乒乓球发球机改装的"马术反应训练器"，能随机发射不同颜色的球，骑手要根据颜色决定起跳方式。

"试试？"他得意地按下开关。

机器突然疯狂喷射出红黄蓝三色球体，华耀大笑翻身上马，在疾驰中连续做出三种不同起跳姿势，最后接住一颗绿色决胜球。

"颜色反应延迟0.2秒。"她甩着汗湿的狼尾辫，"伦敦的障碍变化比这快好几倍。"

…………

北京体育大学的实验室里，技术人员正在调试编写的"人马协同系统"。

屏幕上，华耀和米娅的每次训练都被分解成数百万个数据点。

"这里。"他放大华耀腰肌的EMG信号，"你在悬空状态下的核心发力模式..."波形图显示出一组奇特的脉冲。

国家队马术教练默默递上一份手写笔记。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马术的动力学对比。

最后一页画着改良护腰的设计图。

肩带参考了举重队的支撑结构，腰部镂空处正好避开华耀的旧伤位置。

华耀突然把VR头盔扔给汪顺："加载广州暴雨那天的数据。"

当虚拟现实中开始电闪雷鸣时，她站在平衡板上开始模拟骑行动作。

尽管训练室空调很足，她的赛服后背还是很快湿透了。

那是她在用肌肉记忆对抗虚拟风暴。

"再调高两级风速。"她咬着发绳含糊不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