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金算是学费

马龙趁机跃到张继科马上，死死按住缰绳。三人两马在暴雨中挣扎前进，最后五百米几乎是牵着马徒步走完的。

　　牧民家的铜灯在雨夜里温暖如豆。华耀拧干头发上的水，突然发现马龙左手腕肿得老高。

　　"脱臼？"她捏着他的腕骨检查。

　　马龙摇头："旧伤，里约周期就有了。"

　　张继科正用毛巾擦镜头，闻言抬头："所以他改用反手拧拉......"

　　华耀已经翻出医药箱，动作娴熟地缠上弹性绷带。她的睫毛还在滴水，声音却异常清晰："明天开始水上平衡训练。"她指了指蒙古包外的水塘，"对你腕骨有好处。"

　　训练最后一天，牧民们准备了那达慕式的小型比赛。

　　华耀换上全套赛服，马鞭柄上缠着英国国旗图案的胶带。马龙和张继科则穿着印有"中国乒乓"字样的训练服，引来不少姑娘偷瞄。

　　"三千米速度赛。"华耀指着起跑线，"没有规则，只有终点。"

　　发令枪响的瞬间，二十多匹马同时冲出去的场面堪比古代战场。

　　华耀伏在马背上的姿势像支离弦的箭，很快就冲进第一梯队。马龙意外地发现自己在马背上的动态视力发挥了作用，他能清晰看到前方马匹的肌肉发力节奏。

　　最后八百米，华耀和三个蒙古族骑手并驾齐驱。

　　就在弯道处，她的马鞭突然脱手，观战的张继科刚要惊呼，却见华耀直接扯下头绳咬在嘴里，双手松开缰绳，仅用腰腿力量控制马匹。黑闪电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决心，在最后直道爆发出惊人速度。

　　冲线时，华耀的马鞍绑带突然断裂。

　　她在颠簸中稳住身形，靠抓着马鬃完成冲刺。当成绩牌亮出"第一名"的蒙文时，马龙看见她右手掌心被马鬃勒出了道道血痕。

　　"奖金归你。"华耀把哈达挂在马龙脖子上，"算是学费。"

　　牧民们端来马奶酒庆祝。

　　张继科醉醺醺地提议拍合影，三人在夕阳下背靠背站着，影子在草原上拉得很长。华耀的狼头纹身晒脱了皮，马龙的腕骨还肿着，张继科的相机里存了200G素材。

　　返京的航班上，华耀靠着舷窗涂护手霜。马龙在翻看牧民送的《蒙古马术图解》，书页间夹着张继科写的拍摄脚本。当飞机掠过锡林郭勒盟上空时，华耀突然开口：

　　"仁川亚运会有马术项目。"

　　马龙合上书："乒乓球男单决赛在9月30日。"

　　华耀转动着右手腕，那里有根看不见的旧伤，是十四岁参加英国青少年赛时落下的。

　　她望向云层下的山脉轮廓，想起哥哥今早发的信息：英国马术队总教练想见她。

　　"马龙。"她突然用套马杆戳马龙膝盖，"亚运会前陪我练一次。"

　　马龙正在备忘录里记训练要点，闻言挑眉："项目你定。"

　　"障碍赛加移动靶射箭。"华耀眼睛亮得像草原上的晨星，"赌注是——"

　　空姐推着餐车经过，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话。但马龙看懂了她的口型，那是个关于奥运周期的约定。

　　他举起矿泉水瓶，华耀的马鞭轻轻碰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前座传来张继科的抗议："又加密通话！"

　　舷窗外，一道虹光横贯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