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过肩摔

国家体育总局游泳馆漾着消毒水的气味。

华耀刚结束晨训，发梢还滴着水，就看到汪顺靠在更衣室门外的自动贩卖机旁，手里转着瓶电解质饮料。

"马术队也来抢泳道？"他笑着递过饮料，指尖在瓶口处留下轻微的水渍。

他今天穿了件深V训练服，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

华耀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张继科那傻子把雷霆的蹄铁弄丢了，非说掉在泳池底。"

她故意提高音量，"你说他是不是训练把脑子练傻了？"

汪顺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唇角："电解质粉没化开。"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怔了怔。

泳池顶灯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华耀发现他的瞳孔在强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

"其实..."汪顺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下周德国表演赛，我会去。"

更衣室门突然被撞开。

樊振东抱着乒乓球拍收纳箱愣在原地，圆眼睛在华耀湿漉漉的训练服和汪顺悬在半空的手之间转了转。

"我...我来找张继科..."小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转身时差点撞上玻璃门。

华耀弯腰捡起他掉落的拍套，上面用金色记号笔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马，去年生日时她随手涂鸦的礼物。

拍套夹层里滑出张照片：里约奥运村，她趴在雷霆背上熟睡，镜头角落有半截没拍全的乒乓球拍。

训练局的乒乓球馆永远充斥着清脆的击球声。

华耀盘腿坐在裁判椅上啃苹果，看马龙和樊振东对拉。

马龙今天穿了件纯白训练服，反手爆冲时衣摆扬起，露出精瘦的腰线。

"到你了。"马龙突然把拍子塞给她，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盖过了球馆的橡胶味。

华耀猝不及防被推上场，运动鞋在胶地板上蹭出刺耳声响。

樊振东的球已经带着旋转飞来，她仓促回击，乒乓球直接飞向天花板。

"手腕太僵。"马龙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右手覆在她握拍的手上，"像握缰绳那样放松。"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汪顺的泳姿好看吗？"

华耀手一抖，球拍脱手砸在樊振东脚边。小胖捡起拍子时，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刚才握过的位置。

"马龙你别欺负人！"张继科的声音从馆外传来。他拎着两杯奶茶大摇大摆走进来，吸管上还挂着水珠，"我们华教练的马术能虐你，乒乓球照样..."

马龙突然一记扣杀，乒乓球精准击中张继科手中的奶茶杯，珍珠奶茶泼了他满身。

"手滑。"马龙微笑的样子让华耀想起雷霆准备使坏时的表情。

张继科抹了把脸上的奶茶，突然搂住华耀肩膀："耀耀你说，我和马龙谁..."

华耀一个过肩摔轻轻把他放倒在球台上。

乒乓球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其中一颗弹起来，被樊振东下意识接住，攥在手心直到塑料球变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