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喀山游泳世锦赛，中国队驻地酒店的露天泳池。
华耀赤脚坐在池边，双脚漫不经心地划着水。
她刚从马术训练营飞过来，身上还带着阳光和草屑的气息，发尾微湿，随意地扎在脑后。
泳池里水花翻涌，运动员们在做赛前放松训练。
一道修长的身影破水而出，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
汪顺甩了甩头发，一抬头就看见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华耀？"他三两步游到池边，手臂撑在岸上，仰头看她，"你怎么来了？"
华耀歪头一笑，伸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来看游泳队的小王牌啊。"
汪顺耳尖一热，却还是忍不住笑。
他从小就崇拜华耀，从她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策马射箭点燃火炬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他心里最耀眼的存在。
后来相识，她总爱逗他，却也最护着他。
"明天的200米自由泳，"华耀脚尖轻点水面，"准备好了？"
汪顺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嗯。"
华耀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紧张？"
"……有点。"
她笑了，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丢给他："给你的。"
汪顺手忙脚乱地接住，打开一看，是一枚小小的银色马蹄铁挂坠。
"幸运物。"华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米娅去年比赛时掉的，我让人做成了挂坠。"
汪顺握紧挂坠，胸口发烫。米娅是华耀最心爱的赛马，她的幸运象征。
"华耀，我——"
"别废话。"她打断他，转身往酒店走去，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拿个金牌回来，不然这东西我可要收回的。"
凌晨一点，空荡荡的游泳馆。
汪顺独自在水中穿梭，每一次转身都更加用力。
他知道华耀一定在看台上，她总是这样，嘴上说着不关心，却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果然，当他完成最后一组冲刺，气喘吁吁地浮出水面时，看台上传来清脆的掌声。
"转身比下午快了哦。"华耀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但第三次划水时呼吸节奏还是有点乱。"
汪顺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看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华耀从看台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他面前的池边蹲下，"你游泳的毛病，我还能不知道？"
月光透过玻璃顶洒下来，映在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汪顺忽然想起之前，他第一次准备参加全国比赛，因为紧张差点弃赛，是华耀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扔进训练泳池，让他有勇气继续。
"别想太多。"她突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游你的就行。"
当汪顺以0.13秒的优势触壁，摘得金牌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看台上的华耀。
她没像其他观众那样激动呐喊，只是站起身，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领奖台上，银色的马蹄铁挂坠贴在他的胸口，微微发烫。
赛后采访结束，汪顺在混采区外看到了等他的华耀。她靠在墙边，手里转着一瓶运动饮料。
"恭喜。"她将饮料抛给他，"表现不错。"
汪顺接住瓶子，犹豫了一下："华耀姐，谢谢你。"
"谢什么？"她挑眉。
"……一直看着我。"
华耀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之前那样："傻小子。"
夜风拂过，带着喀山特有的湿润气息。汪顺握紧胸前的马蹄铁，听见她说——
"下次带你去草原骑马，比游泳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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