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上）

兰利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向你步步逼近。她的目光看得你浑身发毛。

“……长官？”你一边下意识地后退，一边回想自己刚才汇报工作的时候有没有说错什么。

她伸出手。你甚至想过她要掏枪，但她只是把手伸向你胸前，为你紧了紧有些松的束带。她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你的胸部，你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

她的手僵在原地，然后缩了回去。她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你有些尴尬地抬起头，碰到了她的目光，又连忙低下去。

“怎么这么瘦……你没好好吃饭吧，新人，”她说。

你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我已经尽量多吃了。”

“那倒也不是吃饭能弥补的……算了，今晚我有空，陪我喝一杯。”

你的头垂得更低了，你不想让她发现你已经通红的脸，更不想让她发现你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长官……”

“对啊。”回答既简单又直接。

“那今晚还喝？”

“对啊。”

“好吧，”你很久之前就开始强迫自己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了，但收效甚微，“几点钟？”

“我会派车去接你的。”

晚上八点半左右，你们在酒吧里坐下。兰利看了看你，犹豫了一下，要了两杯香槟。

“干杯吧，新人——”兰利举起杯子。

“——为了狄斯的明天。”你替她把话说完，听到了清脆的玻璃碰撞声。你透过淡黄色的酒液看着兰利，她的脸在翻涌的液体中不停变换着形状。

“不错，”兰利说，抿了一口酒。

你学着她的样子也喝了一口。略微有点发甜，但酒味还是比原来她给你点的果酒浓烈许多。今天她好不容易看得起你，你暗下决心，不能醉得太丢脸。至少，不能再让她把你抱回管理局，然后第二天接受禁闭者们的嘲笑。

兰利似乎看懂了你在想什么。她总是如此。“知道吗新人，之前每次喝酒我都给你计时，看看你醉到特别离谱需要多长时间。”

“定义一下‘醉到特别离谱’？”

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我有我的标准。”

你挑战似的紧跟着她喝着。这一口酒有些多，你咽下去的时候呛了一下。

兰利掏出一支烟，点上。你偷瞄着她的酒杯，杯沿上印着一个淡淡的唇印。

“长官，我跟你说过，抽烟对身体不好。”

她沉默着，似乎在掂量你话语中的分量。然后她叹了口气，又吸了一口，把烟在桌子上按灭。她用食指轻弹，烟滚到了你的怀里。你拿起它，塞进制服口袋，但是你毫不怀疑她依旧会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抽。

“要不顺便把酒也戒了吧，酒也对身体不好。”你这么说着，端起了酒杯。

她又跟你碰了一下，“新人，我也跟你说过，别得寸进尺。”

你们仰起头来喝酒。兰利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她脖子上的痣和她精致的锁骨就这么暴露在你面前。喝完第三口，你觉得酒劲上来了。

“明明你和我都不喜欢喝酒，何必互相折磨？”

“别这么说。受折磨的一直只有你而已。而且你被折磨的样子很可爱，我每次看着心情都会变好。”

你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兰利知道你快醉了。

“长官既然记性这么好，一定还记得您是个‘对待下属非常亲善’的人吧？”

“嗯，然后呢？”

“我也是你的下属。”

“所以？”

“别折磨我了，兰利。”

你突然一阵头晕，另一种神志涌了上来，代替了先前的意识。你仰脖一口气把酒喝光。兰利不再喝酒，她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你。

你无法判断过去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嗝，再来一杯……”

“够了，可以了，”兰利说。

你肆无忌惮地笑着，“你是不是不行啊兰利，自己喝不了还不让我喝……就你这种低度数的酒，喂狗狗都不喝……”

兰利看着你醉花的眼睛，嘴角扬了起来。她的笑容有些危险。醉起来真快啊，新人。

“依你，你要喝什么？”

“我要喝、喝、卓娅那种。”

她挑了挑眉，“那你今天可能爬都爬不回去了。”

“我不管，给我拿酒……我的好长官会来接我的，她才不像你这个坏女人，连、连酒都不许我好好喝……”

兰利轻笑一声，叫来了酒保。“加一杯朗姆、一杯威士忌、一杯伏特加。”酒保走后，她掐起你的下巴，看着你嫣红的脸。

“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