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酒老头

第十八章

连续一个多月没怎么合眼的王壶，躺在床上正准备美滋滋的睡上一觉。

嘭！刚将被子盖上的王壶，还没等闭眼就被巨大的开门声惊的坐了起来。

啊？

爹！爹！玉壶一脚将门踹开，急冲冲的闯了进来，爹常秋腿上的那个机关是红妈让你做的？

深夜，酒葫芦老头踉踉跄跄的回了客栈，嗝，怎么常秋那娃子还没回来啊，嗝，老头打着酒嗝坐到了床上，这几个月常秋和戏班的人都熟络了不少，酒老头对常秋那孩子也是格外喜欢，时常逗弄他，不过每晚回来的时候也会带些吃的给常秋。

嗯，他和红妈出去了。

哦？酒老头将手里的枣泥糕放在了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男人身旁说到：这么说红妹子收常秋做徒弟了。

男人抢过老头别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算是吧，男人一抹嘴说到。

嘿呀，你倒是客气，老头将男人手里的葫芦拿了回来，二人并没在说什么。

过了许久王壶已经睡下，而一旁酒老头却盘腿坐在床上一直看着房门，屋中微微的烛火照在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是那样落寞。

吱呀，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常秋将脑袋探了出来，屋中光线昏暗，常秋并没看见床上坐着的老头，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老头沙哑着嗓子轻声的说到，起初常秋被吓了一跳但接着微弱的烛火见是酒老头，不由的松了口气，随后也轻声说到：酒爷爷你还没睡啊。

听常秋叫自己爷爷，酒老头就忍不住咧开了嘴，满是褶子的脸上挤着笑容，随即老头对着桌子努了努嘴，示意那里有东西。

常秋摸着黑走到了桌子旁，接着桌上的蜡烛，拿到了上面摆着的两块枣泥糕，常秋一脸惊喜的看向老头，老头咧着嘴朝着常秋点头，常秋也没废话两三口将一块枣糕吃了下去，最后拿着最后一块，递给了老头

酒老头咬了一小口，就将糕点推了回去，每次都是这样，酒老头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常秋。

过了一会常秋将糕点吃完后，并没着急上床，而是坐在床边将腿上的机关卸了下来，酒老头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并没惊讶，之前他倒是看见过王壶白天鼓捣这个，所以也并不奇怪。

初春夜里的气温还是挺低的，酒老头替常秋揣了揣被子，孩子睡的是那样的香。

夜已经很深了，酒老头并没睡着，扭头看着一旁熟睡的常秋，心里顿时涌上一阵苦涩涌，老人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喉咙中哽咽，不让自己发出声，眼角早以被泪水打湿。

武宣初年，长期的征战使九州各国百姓苦不堪言，劳重的兵役，甚至使十几个村庄找不出几个活人，饿殍遍野，饥不择食，天灾人祸接踵而至。

那年酒老头亲眼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被一群人丢入了锅中，自己那儿媳妇也因为承受不了这一切，趁着酒老头出去的时候，在屋里上吊了。

那天晚上，酒老头抱着偷来的几个土豆，摸着黑回到家里，可当推开门的时候老头彻底崩溃了，他嚎叫着，嘶吼着，歇斯底里的痛斥着不公的世道。

黎明到来之际，阳光打在荒芜的大地上，村口的老树上九颗人头随着春风摇曳着。

从人头上滴落的血，招来不少苍蝇，酒老头浑身是血提着刀一脸麻木的走在这荒芜的大地上，不知走了多久，最终倒在了一片枯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