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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纸风车,

推开门,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丝生气。

  伊涵最近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时间回来给贺知秋做饭。即使不忙的时候,她也总是晚归,渐渐地,贺知秋也不再期待她的归来。

  贺知秋朝着厨房的方向瞟了一眼,心里想着,要不点个外卖算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他吃不惯那些油腻腻的快餐。于是,他决定随便煮包泡面凑合一顿。他一边思考着,一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兜里摸索,结果却摸到了一张纸条。  

  “哦,差点忘了,还要加微信呢。”贺知秋自言自语道,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冷。

  他走到电视柜前,蹲下身子从里面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微信图标。刚一进入界面,一条条未读消息就不停地弹出。

  【李淞文:抱歉兄弟,追我女神去了。

  【你知道吗,女神今天跟我说话了!!!】

  【她还给我买了杯奶茶!】

  【你说他会不会对我意思了?】

  【我感觉我要脱单了,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竟然比你先脱单,啧啧!】

  还有一连串子的……嘲讽。

  

  ……

  

  贺知秋回了句【加油】就退出了聊天界面。

  他懒散地坐在沙发上,缓缓展开手中的纸张,上面是严萧远的电话和微信。

  “这字写得和他本人一样冷。”贺知秋点点头,把号码存了起来,又加了微信

  

  严萧远的头像是一张秋景图,名字直接用的原名,个性签名空空,朋友圈更是连个毛都没有。

  贺知秋本想看看高冷大学霸的朋友圈是什么样子的,结果落了空。

  

  贺知秋把手机扔在在茶几上,拿起旁边的抱枕用力锤了两下,最后有气无力的走进厨房。

  

  贺知秋蹲下身子准备打开橱柜找点吃的,当他看清里面的情形时,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又伸手翻动了几下,结果依旧一无所获。

  

  “我靠!家里居然连一包方便面都没了!”贺知秋忍不住咒骂出声,一脸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他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怕屁股上的灰:“算了,不吃了。”

  

  贺知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微信上弹出两条消息。

  

  【严萧远 :抱歉,才到家】

  【吃的什么?】

  贺知秋犹豫了一下,回复道

  【HQ :订的外卖。】

  【严萧远:少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HQ:嗯,外卖到了,吃完我还要睡觉,再见。】

  

  【严萧远:嗯,下午能一起上学吗。】

  

  贺知秋没回,把手机一扔,直接摊在沙发上睡着了。

  ——

  严萧远盯着垫底的聊天记录,聊天框打了又删,来来回回好多次,都被裴媛看在眼里。

  20分钟前——

  裴媛和严寒枫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等了好久都没见儿子回来,严寒枫打开手机准备问问班主任,却被裴媛拦下:“问班主任干嘛,你还能觉得咱儿子被绑架了?”

  严寒枫继续拨打号码:“总要知道他在干吗。”

  裴媛抢过严寒枫手中的手机:“哎呀,不用问,说不定去陪哪个小女生回家了呢。”

  严寒枫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平淡的语气问:“他跟你说了?”

  裴媛非常爽快的回答:“没有啊。”

  严寒枫揉了揉裴媛的脑袋,语气变柔了些:“别闹了,手机给我。”

  裴媛把手机藏在身后,摇头摆脱严寒枫的手:“昨天中午我接小远放学的时候,看他脸上挺开心的,虽然不太明显,但那表情跟你当年追我的时候一样。”

  严寒枫还是不太放心,想试着从裴媛手里抢下手机,俩人就这么闹起来,突然的开门声让裴媛马上推开严寒枫,俩人又恢复了平静。

  裴媛为了缓解尴尬,主动问起严萧远:“小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严萧远换好拖鞋,边去洗手间边说:“值日了。”

  “哦。”

  这个回答裴媛肯定不会信,值日哪有值这么晚的。

  吃完饭,严萧远就拿起手机打着字,裴媛就在一旁边吃草莓边偷瞄着,虽然看不清说的是啥,但这举动更加证明裴媛的想法。

  偷看了不到两分钟,裴媛就从模糊聊天界面发现严萧远一直打完字撤回,在打在撤回,实在没忍住问了句:“小远,在和谁聊天呢。”

  严萧远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简单地回答道:“没聊天,随便看看。”说完,把手机关掉,不想过多谈论这个话题。

  裴媛见状也不再追问,她理解儿子的个性,怎么问也不可能说的。

  裴媛打了声哈欠,看了眼时间,催促着严萧远:“小远,别玩手机了,还有40分钟上学,你还能睡一会。”

  严寒枫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随口说句:“别经常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嗯。”

  严萧远刷新一下聊天框,最后关掉手机,放在茶几上就去卧室了。

  ——

  “铃铃铃……”闹钟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贺知秋在沙发上挣扎着睁开双眼。他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呆坐着足足五分钟后,意识才逐渐恢复清明。

  

  他慢悠悠地套上鞋子,胡乱地抓了几下凌乱的头发,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家门。阳光透过小区的树荫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晨露气息。

  

  走到小区门口时,贺知秋看到那位熟悉的老大爷正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着身体,手中蒲扇有节奏地挥动,广播里传来武打小说的评书声。

  

  贺知秋径直从老人身旁走过,忽然听到老大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秋啊,你同学在那边等你呢。”他停下脚步,顺着老大爷的手指方向望去。

  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生,阳光正好倾洒在他身上,每一根发丝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男生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英语书,另一只手抬起来挡住刺眼的光线。

  “哦。”

  老大爷继续悠闲地摇着扇子:“终于交了新朋友啊,对朋友温柔点,别整天冷着个脸。”  

  “知道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注视,男生缓缓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让贺知秋有些不自在。

  男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犹豫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头发乱了。”

  被两次偷看抓住的贺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打不过他们,所以就来找你了。”男生轻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家长?”贺知秋反问。

   “他们说如果告诉家长就打死我,我怕疼。”男生解释道。 

  贺知秋无语:“这也信?”

  严萧远往贺知秋身边靠了靠:“嗯,所以能一起走吗,我可以给你保护费。”

  贺知秋跟他保持距离:“算了。”

  他可不是那种为了钱就答应的人,什么保护费,搞得自己像个小混混似的。  

  “我成绩不好,想上一中,给我补补课。”

  严萧远看着贺知秋懒散的走姿,答应道:“好。”

  

  到了学校附近,贺知秋饿的肚子突然叫出来声,但看见学校的旁边的食品店都堆满了人,但又不想跟一堆人挤。

  

  这时,严萧远听见一声肚子叫唤,笑着问:“外卖不好吃吗。”

  贺知秋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呃……外卖送错了,我没吃到。”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块面包。

  “吃一点吧,要不然没精神上课。”

  

  贺知秋有些诧异,但自己一天没吃饭,只能接下:“谢谢。”

  

  贺知秋刚一抬眼,就看见李淞文大步跑来,扑向他。贺知秋连忙一闪身,“嗖”的一声躲到了旁边。

  李淞文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稳了稳身子后,胳膊搭在贺知秋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激动死我了,我女神她今天来我家门前等我一起上学!”

  贺知秋正吃着面包,咬了一小口觉得还挺好吃,又赶紧咬了一口。他一边嚼着一边问:“那她现在怎么没跟你一起?”

  李淞文指了指远处围在一起的小女生们,一脸陶醉地盯着中间的女生看:“她去找她的姐妹了……她怎么这么好看啊……”

  眼神中充满了迷恋和痴迷。

  贺知秋看着他这副样子,手里的面包突然觉得索然无味,离远了一点:“滚,别在我面前犯花痴。”

  李淞文立刻收回视线,笑嘻嘻地瞅着贺知秋,这一瞅,突然瞥见站在他身后的严萧远,疑惑地问:“贺哥,这谁啊……还敢跟你一起走呢?”

  

  李淞文打量着比自己还高的严萧远,摸了摸下巴:“啧啧,你不会就是隔壁班的转校生吧,怎么还找上贺哥了?图谋不轨?”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贺知秋听见这话,忍不住推了李淞文一把:“别犯病。”然后对严萧远说,“严……萧远,你不用认真听他说话。”

  

  严萧远看着旁边骂骂咧咧的李淞文,不明的有些好笑。

  

  “好。”

  

  贺知秋捂上耳朵,走进校园。

  

  严萧远追上他,留下李淞文在那茫然的站着。

  

  “晚上一起回家吧。”严萧远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贺知秋放下手,刚想说你这么大个人还要我陪你回家,却感觉手被轻轻触碰了一下,抬头看向严萧远。

  他那双眼睛看似平淡,但贺知秋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行。”

  

  严萧远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每天?”

  

  “嗯。”

  

  ——

  

  晚上九点半,晚自习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了。教室里瞬间像炸开了锅,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收拾着书包,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贺知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已经在这节英语课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小时。那些拗口的英文单词就像催眠曲一样,让他越听越困,根本听不懂半点内容。

  隔壁班的老师显然也等不及下课,提前十分钟就让学生们收拾东西。只要铃声一响,大家就可以直接放学回家了。

  

  严萧远静静的在门口等着。路过的几个女生不时的偷看两眼。

  有个女生悄悄整理了一下头发,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快步走出教室,鼓起勇气将一封情书塞到严萧远手中。

  这一幕刚好被贺知秋瞧见,他瞥了一眼情书:“走了,严萧远。”

  

  严萧远连看都没看一眼情书,径直把信递给贺知秋。“明天帮我还给她吧,我不喜欢她。”

  

  贺知秋接过情书,仔细端详起来。

  信封上的装饰图案看起来是那个女生亲手一笔一划画上去的,虽然线条有些歪斜,却能感受到她的用心。

  “她好像是我班班花吧,长的好看还温柔,你就这么直接拒绝?”

  

  严萧远一脸淡然:“你对她还挺了解。”

  ”我在这个班级起码呆了3 年了,总得知道班里的几个’大人物’吧。”

  “嗯,我不谈恋爱。”

  “哦。”

  

  严萧远的目光落在贺知秋身上,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真的好瘦,没有好好吃饭吧。

  

  “放假去你家帮你补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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