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总是能在自己感到困惑或难过时,给予自己一份慰籍,姐姐们也是,还有……涂山朝脑海里蹦出凤翎的模样,耳尖泛起了红……还有他。
原本还皱起的眉间不知何时抹平,剩下的,只有一番红晕的脸。
涂山朝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接纳了他,好似失去的那份记忆又渐渐的找回了她……好似又回到了以前。
淮宿说他能帮助找回丢失的记忆,可现在看来,这记忆找不找回,已经不再重要了。
至于与他的会见,她依旧会去,她想会会,这个淮宿究竟要做何?
十五日的当天,涂山朝遣散了众人,唯留自己独坐屋内。心中揣揣不安,总觉得今夜会发生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自己的猜忌,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被淮宿发现灵血是假,要是打起来自己兴许能与其打成平手,两败俱伤罢了,而且涂山朝不傻,肯定会给自己留后手,她不想再要任何人为她的鲁莽买单了。
“阿朝。”
“小妹。”
涂山浮与涂山暮并肩走来。
涂山朝有些意外,起身迎接两位姐姐,“姐姐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母皇昨日邀我们闲谈,聊到了小妹,说小妹长大了,有自己要去面对的事了,不再是那个遇事就哭唧唧,躲在我们身后的小妹了。”
“阿朝,母皇那日语重心长的谈话,我们并非听不出来,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涂山朝错愕,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们呢。
“如果我说是,姐姐们会来阻止我吗?”
姐姐们相视一笑,“怎会?阿朝确实长大了,姐姐们当然不会事事都插手管教。只是想来告诉阿朝,凡事别一个人硬撑着,别忘了你身后始终有我们。”
“还有,不管你要做什么,注意保护自己,不愿意说就……”
涂山暮话未毕,涂山朝开口道:“二姐,倘若这件事跟朽岚有关呢?”
不知道为何,涂山朝有了勇气告诉他们,那个原本打算自己解决的事。
“朽岚?那个蛇族的大公子?”涂山浮双手抱膝,目光低垂,眉头紧锁,“他不是早死了吗?”
“不,他还没死,这些事有些复杂,大姐,之后我在向你细细解释。”
涂山朝瞥向涂山暮,见她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是不是对的……
“小妹,你有了打算?”
涂山朝神色微松,“嗯。”
涂山暮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有了打算,我们也不会多说什么,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们,你们在哪儿会面,我们也好能及时赶到,以免让你受伤。”
“好。”涂山朝放下心来,她清楚姐姐们这是担心她,那自己便能放心的与淮宿谈判。既有了后手,性命便不用担心。
三人随后有寒暄了一番,便各自离开了。
待到姐姐们离去后,涂山朝叫来了山君。她神色柔和,轻声开口,“山君,这几日我给你放个假,你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嚷嚷着想去外面玩玩吗?”
山君先是一喜,随后又问道,“朝朝你……不和山君……一起吗?”
涂山朝弯起嘴角,耐心解释,“山君乖,我有些事需要处理,不能陪山君一起。”
见山君依旧犹豫,她又道,“听说山外的桃花酥很好吃,山君可愿为我买回来啊?”
这回山君没在推脱了,当即答应,“好,那朝朝可要……等我……回来。”
“嗯。”她垂头哑笑,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柔光,嘴角处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
她笑的很好看,山君自顾自地看呆了,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之后,涂山朝又叫来了绿柳,吩咐道,“绿柳姐姐,今晚戌时过后,我若未归,你便去请大姐,二姐,就说我在竹木灵遇害了。”
见她十分平静的讲出此番话,绿柳疑惑道,“小殿下既知有危险,为何还要以身犯险?”
涂山朝拉住她的手,安慰道,“这不过是我猜测的最坏打算罢了。再者,我修炼许久,早就能保护自己了,你家小殿下命大,放心吧。”
绿柳仿佛看到了当年小殿下求着自己保密她下山的事,只是相较于那时,如今的她,多了几分稳重。
“好,奴婢知道了,小殿下放心去做吧。”
涂山朝有道,“还有,这件事,无需知会凤翎哥哥,他需要静养,不能让他再费心了……今夜过后,一切就会如常了吧。”
绿柳看向涂山朝,她的眼里藏了许多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情。绿柳叹道,“是。”
安顿好一切,涂山朝便可无所顾虑了。
她取来一把弯刀,将刀口对准指尖,轻轻一划,鲜血涌出,滴进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小瓶里。
万事俱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