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台面贴着脊背，寒意顺着椎骨爬进骨髓。我挣扎着想要挪动被束缚的四肢，皮革绑带却在腕间勒出渗血的红痕。莫离就在旁边的实验台上，她苍白的嘴唇蠕动着，喉间发出被扼住般的呜咽——博士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正按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
"真是美妙的血脉。"
博士举起沾满荧光试剂的柳叶刀，刀尖悬在莫离锁骨凹陷处，
"听说你们族群的心脏能在濒死时迸发十倍力量？"
刀刃突然刺入，暗红色血液顺着沟槽流进下方的玻璃器皿，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紫芒。莫离的惨叫刺破耳膜，他脖颈青筋暴起，瞳孔因剧痛缩成针尖。
我拼命扭动身体，绑带摩擦金属台面发出刺耳声响。博士却恍若未闻，将提取的血液注入冒着白雾的试管。试剂接触血液的瞬间剧烈沸腾，紫色泡沫顺着瓶口溢出，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果然和古籍记载一致。"
他推了推那鸟嘴面具，镜片后的目光像解剖标本般冰冷，
"轮到你了。"
机械臂突然从四面八方伸出，金属触须缠上我的脚踝。冰凉的电极贴片被强行贴在太阳穴，我听见电流嗡鸣在耳边炸响。博士举起装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针尖对准我的眼窝。
"想知道恐惧如何影响神经突触吗？"
液体注入的刹那，视网膜仿佛被灼烧，视野里炸开无数猩红光点。
莫离的哭泣声变得模糊，我看见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青色纹路。博士将显微镜对准我的手腕，镜片后的瞳孔兴奋地收缩。
"神经重组开始了！加大电流！"
电压飙升的瞬间，剧痛如潮水般淹没意识，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记录数据，当痛感指数达到临界点时..."
博士的声音混着仪器蜂鸣。
"受试者的肾上腺素分泌会形成完美曲线。"
机械臂将电极贴片转移到心脏位置，我能清晰感受到电流穿透胸腔，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钢针刺穿。莫离的叫声和我的混在一起，在密闭实验室里回荡成绝望的二重奏。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七支试剂注入血管时，我的视线开始扭曲。莫离的身体正在发生异变，他的皮肤下隐约透出金属光泽，原本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银雾。
"完美，融合度达到97%。"
"停下...求你..."
我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博士却用镊子夹起一块还在跳动的组织，放入培养皿。
"这是科学的进化，你们将成为新世界的基石。"
他转身调试仪器的瞬间，莫离突然暴起，挣脱束缚的手臂。紫色电流在他周身游走，实验室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实验体失控？有趣。"
我望着面前平时柔弱不堪的少女，此时在博士的实验下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散兵要是知道了会怎样…恨不得将博士千刀万剐。而博士的笑声，像毒蛇吐信般缠绕着每一寸空气。
"真是完美的实验数据。"
他喃喃自语着，从银色匣子里取出两支细长的注射器，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在冷光灯下泛着奇异的荧光，
"该让你们变回'正常'了。"
冰凉的针尖刺入我的脖颈，药剂注入的瞬间，一股灼烧般的剧痛从血管蔓延至全身。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散开。皮肤下那些诡异的纹路开始飞速消退，原本麻木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却又被密密麻麻的蚁噬感取代。
莫离的闷哼声从旁边传来。我挣扎着侧过头，看见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皮肤下游走的银色丝线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血色。她的眼睑颤动着，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与我对视的瞬间，眼底的恐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清晰可见。
博士满意地看着检测仪上的数据恢复正常，将空针管随手丢进回收箱。
"你们该感谢我。"
他推了推面具，嘴角勾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体验从非人变回人的过程。"
我扶着实验台勉强起身，双腿仍在发软。莫离已经走到我身边，她的手还有些颤抖，却坚定地扶住了我。我们互相搀扶着，在博士冰冷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这个充满噩梦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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