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不是第一次提出要研究莫离了,甚至在博士第一次提出要研究莫离的血脉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了。
“她不是燃料。”
散兵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雷元素的波动却越来越狂暴,整个实验室的仪器都开始剧烈震颤。
“更不是你的实验品。”
“哦?那她是什么?”
博士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你的宠物?金丝雀?还是你成神路上的绊脚石?”
他指了指实验室角落的冰柜。
“里面存放着我提取的莫离的血液精华,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刻启动移植程序。”
“正机之神的力量,加上她的血脉,你将成为强大的存在。”
博士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
“到时候,谁还敢对你指手画脚?谁还敢记得你过去的名字?”
冰柜的门被雷刃劈开,里面整齐排列的试管滚落出来,淡紫色的血液在地上蔓延,像一条冰冷的河。散兵看着那些试管,又想起地下室里莫离蜷缩在角落的样子——她那么瘦小,那么弱,连咳嗽都要用尽全力,却还在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血液被这样对待,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会哭吧。会红着眼睛问他。
“阿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只会添麻烦?”
雷元素骤然收敛,散兵周身的戾气像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死寂的平静。他看着博士,鸢色的瞳孔里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了杀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你知道吗。”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以前杀过很多人。”
博士的笑容僵了一下。
“有想利用我的,有想控制我的,还有像你一样,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想把我变成工具的。”散兵一步步走近,能量屏障在他面前剧烈波动起来,“他们最后,都死得很惨。”
“你以为你能例外?”
博士脸上依旧镇定,但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伸手去按警报器。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按钮,一道凝聚了极致力量的雷刃便呼啸而至——不是劈向他,而是劈向了实验室中央的能量核心。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整个实验室都在剧烈摇晃。能量核心的碎片四溅,蓝色的电弧像毒蛇般在实验室里蔓延,所过之处,仪器纷纷爆炸起火。
“你还真是疯了。”博士被气浪掀倒在地,鸟嘴面具摔落在地,露出他那双红眸。
散兵没理他,只是转身走向门口。火焰在他身后熊熊燃烧,映照着他决绝的背影。那些装着莫离血液的试管在火中炸裂,红色的血液与火焰交融,升腾起诡异的烟雾。
“她的价值,从来不在这具身体里。”
他头也不回地说,声音混着爆炸的轰鸣,却异常清晰。
“更轮不到你来定义。”
走出实验室时,身后传来博士不紧不慢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斯卡拉姆齐,我依旧会帮你完成你的计划,只不过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散兵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了速度。
后悔?
或许吧。
但他更怕,怕回去晚了,连莫离最后那声带着哭腔的“阿散”,都听不到了。
基地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闪烁,映照着他奔向地下室的身影。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与那场注定无法逆转的别离赛跑。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得赢。
但他知道,他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他曾经觉得讨厌的地下室,回到那个总是等他回来的、小小的身影身边。
哪怕只有最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