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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喜君缓缓启眸,映入眼帘的是四位身着青绿襦裙的侍女,而她的父亲裴坚正坐在床畔,手抚额际,满面忧色。回忆起昨夜那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她轻声唤道:“萧郎……”随即挣扎着坐起身来。“小姐醒了!”侍女们欣喜地叫道。裴坚闻声立即振作精神,连忙起身扶住裴喜君。裴喜君再次低语:“萧郎,我的萧郎还活着,是她救了我。”听到这话,裴坚心中一凛,明白女儿定是对那张若夕动了真情。虽然在这个时代,女子之间结为连理并非不可,但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若是裴喜君要嫁给张若夕的消息传扬开来,他在朝堂上的颜面将何存?只怕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裴坚是,活着……但是你说的萧郎并不是萧尚书的儿子萧伯昭。
裴喜君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啊?!
裴坚萧将军确实战死在了西域,你所心心念念的本就是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的未婚妻……张若夕
裴喜君张……张若夕?
裴坚喜君啊,你既已度此劫难,就不要再执着于此念了
裴喜君张若夕…张若夕……我要见她,我要把事情的原委问清楚
倘若裴喜君坚持要见张若夕,裴坚又怎会反对?然而此刻,张若夕与卢凌风等三人已被羁押于金吾狱中等待审讯,未知何时方能重获自由。尽管裴坚身为吏部侍郎,却也无权踏入金吾狱半步,更不必说提出人犯了。无奈之下,裴坚只得紧紧按住裴喜君,阻止她下床前往金吾狱探望张若夕。
裴坚听我说。见她恐怕是有些难度
裴喜君张小姐何在?
裴坚唉……她被下了金吾狱
霎时间,裴喜君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而迷茫,金吾狱这四个字如同寒冰一般刺入她的心扉——那是个专为关押死囚与重犯而设的阴森之地。倘若审讯未得到预期的答案,酷刑便会在所难免。一想到那里的人可能会对那位名叫张若夕的少女施以酷刑,裴喜君便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疼痛,仿佛能看到那娇弱身躯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后,即便侥幸生还也将是遍体鳞伤。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设想最糟糕的情景,默默地在心底祈求张若夕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那个恐怖之地。
——金吾狱——
鉴于所犯罪行未至于死刑,卢凌风与张若夕被羁押在同一间牢房内,而苏无名则被安排在对面的囚室。正当三人默默承受着铁窗下的孤寂之时,两道不速之客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牢门外:“东宫舍人白衫,奉旨提人”另一人则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公主府典军韦风华,奉公主之命前来提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卢凌风与张若夕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两位不寻常的访客身上;而坐在牢房椅子上的苏无名也缓缓扭头,抬起眼帘望向了来者
白衫韦典军,可是鄙人先到的
韦风华这事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公主的脾气是她要见的人必须立刻见到!
白衫你!
韦风华(转身行礼)我也是没有办法
白衫我可是奉命行事!
韦风华难道我不是奉命行事!
紧接着,两人高声宣布:“东宫舍人穿着白衫,奉太子之命,特来长安县尉苏无名处宫中问话。”同时,“公主府典军韦风华奉公主之令,提卢凌风及其未婚妻张若夕至公主府。”两人意识到彼此要带走的不是同一人,之前紧张的对峙气氛立刻消失,双方立刻转身相互致礼。
苏无名、卢凌风以及张若夕却感到诧异,按照常规,应该是公主传唤苏无名,太子召唤卢凌风,这次难道是名字叫错了?
白衫哪个是苏无名啊?
韦风华哪个是卢凌风和张若夕啊?
张若夕……
卢凌风韦典军,你莫不是弄错了,公主殿下要见的人恐怕是苏县尉吧!
韦风华我接的是公主口谕错不了
苏无名……
韦风华我耳朵又不聋,公主想见的是你们两个
狱卒依次解锁,推开了两扇沉重的牢门。卢凌风与张若夕踏出阴暗的囚室,前者急不可耐地疾步上前,来到白衫面前:“太子殿下,可曾询问过我的情况?”然而,白衫并未直接回应,只是转头望向仍坐在牢房椅子上的苏无名
白衫苏无名,太子殿下召见你,即刻随我进宫吧!
卢凌风…………
紧接着,卢凌风与张若夕跟随韦风华步入了公主府邸。韦风华随即吩咐一名侍女引领张若夕前去沐浴更衣,而他自己则陪同卢凌风前往另一处浴室。面对屏风上悬挂着的那套平日里鲜少触及的服饰,卢凌风不禁皱眉道:“为何今日非要我穿上这些不习惯的衣物?”韦风华急忙伸手示意卢凌风留意身上金甲与黑衣上的斑斑血迹:“您这一身血迹斑斑的模样,若是惊扰了公主,那可是罪”
卢凌风你们都出去
在韦风华引领着周围的侍女离去之后,卢凌风方才解下熠熠生辉的金甲,脱去那身威武的玄衣。他随之进行沐浴净身,随即更换了衣装,整顿好自身的风度仪态。
苏无名再白衫的带领下前去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赞赏地说道:“苏无名,你已查明长安红茶之谜,我定将此事禀告天子,为你请功。”然而苏无名却谦逊地回答:“这一切全赖卢凌风之力,他才是破案的关键。”太子闻言微微皱眉,显然对卢凌风的评价不高:“此人行事过于鲁莽,在案件即将水落石出之时,他竟与未婚妻张若夕一同杀死了主犯元来。元来一死,真相便永埋地下,难以昭雪。”正当苏无名准备向太子详述事情经过,为卢凌风与张若夕辩解时,太子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无需多言,你先退下吧。”话语间透露出对卢凌风做法的不满与失望。
待卢凌风沐浴更衣完毕,便随韦风华一同前往公主府中的议事大厅。此时,张若夕早已在那里等候,她身着一袭粉色襦裙,显得格外柔美动人。平日里,由于常常跟随卢凌风出入案发现场追缉罪犯,张若夕多穿着便于行动的男装。因此,此番装扮令卢凌风眼前一亮,一时竟看得痴了。直至太监高声通报:“公主驾到!”卢凌风这才回过神来。
随后,卢凌风与张若夕连忙跟随韦风华移步至一旁,双双跪下拱手行礼。公主款款走近,她目光深邃,在卢凌风与张若夕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优雅地走向高处那把华贵的座椅,缓缓落座。
卢凌风末将拜见公主殿下
张若夕民女拜见公主殿下
长公主都抬起头来
长公主凝视着卢凌风,目光愈发深邃悠远,仿佛试图穿透他的身影,窥见隐藏在其后的另一个人
长公主都站起来
待卢凌风与张若夕站起身来,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了卢凌风身上,轻轻吐出一个字:“转。”一旁的韦风华见卢凌风一脸茫然,连忙悄声提示道:“公主让您转个圈。”卢凌风略显困惑,但仍缓缓地转了一圈。随后,长公主的目光在卢凌风与张若夕之间流转,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温柔之色,仿佛一位慈母正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和他的未婚妻。她轻声低语:“像……真像啊。”这番话让卢凌风和张若夕更为不解。
长公主你们都上前来
长公主卢凌风,你好好看看我,儿时可曾见过我
卢凌风回公主殿下,并没有
长公主不对呀,怎么会这么像?
长公主心头一动,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卢凌风极有可能是自己多年前失散的骨肉。于是,她试探性地询问起卢凌风的年纪。得知他已届二十五之龄,与她记忆中儿子应有的年龄——二十三岁——并不相符,长公主不由得心中一沉。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她过于渴望重逢的情感作祟,让她误将相似之人认作了亲人。然而,即便理智如此告诫,她仍旧无法忽视两者之间那几乎不可思议的相像之处。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长公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张若夕公主殿下?
长公主……(回神)
长公主听说,你以一敌二杀了幽离四怪中的两个,随后又和她(指向张若夕)杀了剩下的两个,这四个怪物当年祸乱京城的时候,那可是千军万马都难对付,你们了不起呀
卢凌风(拱手行礼)
张若夕(拱手行礼)
卢凌风回公主殿下,卢凌风确实和张若夕击杀幽离四怪,但不是我们二人的功劳,而是有很多帮手
长公主你们上前来,我敬你们一杯茶
张若夕是
卢凌风是
随后,长公主优雅地提起茶壶,缓缓倾倒出两杯色泽浓郁的红茶。卢凌风与张若夕定睛一看,只见那茶水的颜色竟与此前在京城里掀起轩然大波的妖茶——长安红茶惊人地相似。这一发现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在距离长公主不远不近之处停了下来。“到我身边来。”长公主轻声说道。闻言,二人迅速走近桌边。长公主手持精致的托盘,轻轻举起两只茶杯,“请二位品茗,这是长安红茶。”
张若夕!
卢凌风公主,这……!
长公主(放下托盘)请……
张若夕……公主殿下…
卢凌风(拉住张若夕)公主,这茶不能喝!
长公主怎么不能喝…你不是对人说我已成瘾,每日不喝变活不得吗?
张若夕……
卢凌风我…(急忙下跪行礼)此话非末将原话
长公主话被传来传去就没了原本的样子,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这茬今日你们必须喝!
卢凌风恕末将不能从命
长公主怎么?你这是想让我喂你喝吗?!中郎将张小姐,我若是喂你们,你们是喝还是不喝呀?
长公主你范阳卢氏都是这般高傲…瞧不起我!
见公主之言难以违抗,遂提及了范阳卢氏,这对卢凌风而言,无异于是触及了他最为重视的家族荣誉。言毕,卢凌风与张若夕二人毅然决然地端起了茶杯,仿佛面对着不可知的命运,一鼓作气将杯中的长安红茶饮尽。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长安红茶与鬼市上所售的妖茶截然不同——未带有一丝血腥之气,反而茶香浓郁,入口之后更是醇厚香郁,令人回味无穷。
张若夕……这茶入口醇香
卢凌风此茶并无半点血腥之味,公主殿下,这不是长安红茶
长公主天子赐给我的,难道还有假吗?
原来自长公主府中的,方是真正的长安红茶,那是天子特赐之物。而先前所谓的以新娘鲜血与冥罗草精制而成的茶品,竟是冒名顶替之物,竟敢假借长公主之名四处招摇!长公主未曾料到,卢凌风与张若夕竟会轻信此等谎言。一时间,哀伤之色浮现于她的脸颊之上。见状,卢凌风与张若夕连忙趋步向前,跪地叩首,双手作揖,恳请长公主降罪于他们。
长公主听说你们被关进了金吾狱,击毙了奸人还立了大功,却要受牢狱之苦,也真是可怜呐!快起来吧
长公主今日我要好好犒劳卢将军和张小姐
韦风华是
——金吾狱——
卢凌风公主府的红茶,并非元来所制的妖茶,之前是我错怪公主了
苏无名东宫的金樽很美很华丽,却不是用来待客的呀
卢凌风!
卢凌风(转身看向苏无名)太子殿下请你喝酒了?
苏无名没有……
原本一心想要为卢凌风与张若夕澄清误会的苏无名,未曾想此举竟惹得太子不悦。非但没有共酌佳酿的机会,甚至连一顿简单的膳食也未能享用。此刻,苏无名只觉腹中空空如也,饥饿之感愈发明显。
卢凌风太子殿下都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问起我?
苏无名太子殿下说了很多话,但始终未提中郎将
卢凌风…………
万能角色公主府韦典军到
韦风华公主手谕,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携家眷张若夕勇毙群贼何罪之有!着金吾狱立刻放入,论功行赏!
韦风华中郎将张小姐,还不谢恩?
卢凌风(接过执意)韦典军,末将有一事不解,金吾狱乃金吾卫所辖,公主殿下手谕…………
韦风华怎么?你的意思是公主殿下管不着金吾卫!
卢凌风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韦典军…金吾卫有金吾卫的规矩
韦风华不愧是范阳卢氏,好大的架子!韦某区区典军,你刚才说的话我就不敢妄加评论了,但需一字不落的禀告公主殿下,这是在下的指责!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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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坚刚走回府邸管家立马就迎了上来“侍郎”
裴坚这是跟郭太医讨的方子,安神效果极佳,把它分为十服每服分三次煎熬给小姐服用
万能角色是……
万能角色(赶紧跟上裴坚)诶,侍郎,您这是?
裴坚我去看看喜君
万能角色小姐,小姐她……额…………
裴坚小姐怎么了?结结巴巴的
万能角色小姐她…不在家里
裴坚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了她,别让她到处乱跑吗!
万能角色我们是把门看好了,可小姐是从窗子出去的,还有那个薛环……
裴坚薛环是谁呀?
万能角色就是前几年府上买的那个小奴,一大早我就看见薛环在套车,没当回事,直到中午送饭时才发现小姐已经跳窗户走了……醒来薛环套车定是小姐指使的
裴坚!
长安城内的繁华街道上,薛环静静地守候在一侧,身旁是一辆精致的马车。直到张若夕挽着卢凌风的手臂从街角缓缓步入视线,薛环那苦瓜般的面容方才舒展开来,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他轻轻向马车内的人说道:“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我们等待的人果然出现了。”车内,裴喜君轻轻掀开车帘,映入眼帘的是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张若夕,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旋即又带着几分羞涩地放下了窗帘。紧接着,薛环大步上前,挡住了卢凌风与张若夕前行的道路,恭敬地作揖道:“小人薛环,参见中郎将大人,参见张小姐。”
张若夕?你是?
卢凌风我们不认识你
薛环你们不用认识我,认识我家小姐就可以了(抬起左手指向马车)张小姐请上车吧,我家小姐想请你叙叙旧,地方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哦,我家小姐说了中郎将若是不放心大可跟着一同前往
张若夕你家小姐?你家小姐不可能是我的故交,你准是认错人了
卢凌风听罢张若夕的话语,轻柔地握住了她的左手,随即带着她一同离去。正当薛环欲出声阻拦,口中“唉”叹方起之时,马车内的裴喜君急急开口:“张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若非昨晚您舍身相救,恐怕我早已遭那恶人毒手。怎料今日您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卢凌风(向着马车拱手行礼)卢凌风有要事在身,便先带着若夕走了
裴喜君闻声,迅速从马车中跃下,薛环眼见其动,即刻上前,细心地搀扶着裴喜君。裴喜君一边缓步而下,一边轻声嘱咐:“张小姐,请留步。”言毕,她面带微笑,转身朝着背对着她的张若夕微微躬身,恭敬而谦逊地行礼道:“小女裴喜君,深感张小姐的救命之恩,特此致谢。”
眼见卢凌风即将拉着张若夕匆匆离去,薛环果断地呼喊出声:“站住!”接着,薛环一个灵活的翻滚动作跃至卢凌风和张若夕面前,双拳紧握,展现出即将发动攻击的姿态。
卢凌风望着薛环的动作,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何意?”薛环在听到询问后,稍稍放下了紧张的进攻姿态,解释道:“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张小姐两个时辰了,特地准备了一场盛宴以示款待。你即便是她的未婚夫,也不能单方面决定不让张小姐赴宴。若不信,我可以为我家小姐出头,好好‘收拾’你一番!”
听到这番话,卢凌风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同时也对薛环的忠诚和决心感到惊讶
卢凌风没想到还是位大侠,在下确实是有要事在身,改日在领教阁下的功夫
薛环突然下蹲,左腿横扫而来,卢凌风见状,迅速松开牵着张若夕的手,一个敏捷的后空翻,轻松避开了薛环的攻击。然而,薛环的拳脚如风似雨,接连不断,但每一次都被卢凌风巧妙地化解,最后竟被卢凌风一记有力的击打,身体飞出半米远摔倒在地。
就在薛环鲤鱼打挺起身,准备再次与卢凌风交手之际,裴喜君及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薛环,你哪里是他的对手啊。”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随后,裴喜君走到卢凌风和张若夕的面前,准备进行下一步的交涉或调解
裴喜君中郎将和张小姐既有要事在身我又怎会阻拦,再说天长地久也不急这半刻,我可以等张小姐,等您忙完了不管什么时辰请给喜君一个机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已经备好了酒菜,别无他意,只不过想敬英雄一杯,以谢大恩
随后卢凌风带着张若夕来到太子府前大街等候多时后才见白衫出来,谁料太子以公务繁忙为由并不想见卢凌风,卢凌风只能说自己秘密调查长安红茶是奉了太子之命,白衫只能在进去看看太子要不要见卢凌风
在一段长时间的等待后,卢凌风携张若夕来到了太子府前的大街,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府门。他们发现白衫的身影自府内走出,心怀期待地等待着太子之令。然而,太子以公务繁重为由,并未愿意召见卢凌风。卢凌风深知自己需以更为直接的方式传达信息,便言明自己是奉太子之命秘密调查长安红茶一事。白衫闻言只得再次入府,询问太子是否仍愿与卢凌风见面。就在此刻,韦风华成功解开了牢房之困,引领着苏无名向公主府邸走去。而在太子处,因各种考量与纠缠,最终仍决定不见卢凌风。白衫无奈之下,只能出府解释说太子已回宫休息,不便相见。卢凌风见状,只能带着张若夕黯然离去,留下了一片怅然若失的思绪
继而,卢凌风与张若夕踱步至一家正忙着收拾酒坛、准备打烊的酒肆前。眼见摊主即将将最后一坛美酒收起,卢凌风急忙唤住了他,说道:“等等,酒”摊主面露难色,回答道:“官人,眼看就要宵禁了,实难从命,不能在此售酒于您。”
卢凌风正色道:“我乃金吾卫中郎将,特此批准你今夜售酒。” 见状,张若夕轻轻拍了一下卢凌风的肩头,低声说:“”何必如此为难人家,我们回府中自可畅饮。”
此时,薛环的声音从背后悠然传来:“中郎将若想品尝美酒佳肴,何不随我来?小姐已备好佳酿与美食,小姐与张小姐久别重逢,叙叙旧情;中郎将则可畅饮美酒,岂不更佳?”
卢凌风(将张若夕到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看向裴喜君)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薛环我家小姐是神算子,就知道你若不来张小姐也不会来,就让我跟着你们
裴喜君退下
薛环哦
裴喜君这杯酒喜君敬英雄(把酒杯递给张若夕)
张若夕多谢……
裴喜君张小姐可否在为我舞一次剑,这次不必再去换男装了
张若夕嗯
裴喜君轻抚琴弦,悠扬的琴音如泉水般流淌。张若夕则舞动长剑,剑尖舞出朵朵剑花,身影矫健,翩若惊鸿。而卢凌风则静静地凝视着水榭中假山上的瀑布,一杯又一杯地饮着闷酒,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在公主府内,为了迎接公主的到来,舞女们翩翩起舞,乐师们吹奏出悦耳的旋律。苏无名已经听过看过许多次,此时的他面色微红,似乎已经有些微醺。就在此时,韦风华匆匆上前,让所有人都退下,以给公主腾出空间。苏无名立即上前,恭敬地行礼道:“拜见公主殿下,这一个多时辰里,苏某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此刻已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多谢公主的盛情款待。”
长安城内,红茶的谣言四起,对公主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苏无名虽负责探查此案,却未能第一时间为公主正名。公主与苏无名交谈间,提到了长安红茶案件的种种事情。如今天子已不再追究此事,而那个司户参军温超反而选择了自缢,似乎是一种灭口的行为。
随着元来的离世,长安县令这个职位成为了众人争夺的焦点。公主希望苏无名能够帮助她,争取这个职位。然而,苏无名却巧妙地拒绝了这一提议。他深知政治斗争的复杂与险恶,不愿轻易涉足其中。公主见状,便提出让苏无名将宴席上的所有酒一饮而尽,好好地大醉一场,让他好好地想一想,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愿意就能避免的
苏无名醉得无法自主行动,被平稳地安置于轿碾之上。韦风华郑重地指示数人齐心协力,抬起轿碾,按照指引将其缓缓送回金吾狱的牢房。夜幕下的金吾卫在见到韦风华展示出公主的令牌后,立刻以两队之姿,规规矩矩地分列两旁,保持严谨的站姿
夜色笼罩下的长安城,另一条街道上,醉意朦胧的卢凌风与张若夕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卢凌风在张若夕的搀扶下步伐摇摇晃晃,然而卢凌风的警觉性从未减弱。当感知到不寻常的暗器飞来时,他体内那股沉睡的力量瞬间觉醒,让原本昏昏欲睡的酒意烟消云散。暗器险险掠过,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拿着武器的身影。然而,这身影仅仅被卢凌风一拳击中腹部,便痛苦倒地,仓皇逃窜。
“哪里跑!”卢凌风怒喝一声,紧随其后。金吾卫的巡夜队伍恰巧至此,见状大喝一声:“站住!”卢凌风抬头,却见贼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竟有人敢在夜晚明目张胆地作乱!”卢凌风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怒火,转向围上来的金吾卫,“你们是都不长眼睛吗?我是你们的中郎将!”话语间,他夺过一名金吾卫手中的刀,决定继续追捕逃窜的贼人。张若夕见状,也果断地夺过另一名金吾卫的武器,决定与卢凌风并肩作战。
与此同时,十一娘扶着墙壁,摘下面纱后吐出一口血。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而陆仝和他的金吾卫队伍也在此时出现,看到了手持兵刃、追击贼人的卢凌风和张若夕。
“什么人!竟敢在宵禁之时持刀夜奔!”陆仝厉声喝道。他的部下认出了卢凌风和张若夕的身份,“大将军,他们是中郎将和张小姐。”陆仝没有立刻动手,先是空弦警告,随后拉弦射箭,箭矢落在卢凌风和张若夕面前的路灯上。二人这才停住脚步,喘息着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陆仝驾马围住二人,质问他们为何违反宵禁。卢凌风急忙解释有刺客出没。然而周围的金吾卫却表示没有看到刺客的踪影。陆仝虽然对卢凌风的疏忽感到不满,但念在他是自己的部下,也未过多责难。而卢凌风和张若夕刚刚从金吾狱中出来,又因这次的事件再次被捕入狱。
在这场纷乱与误会中,长安城的夜幕愈发深沉……
在朦胧的醉意中,苏无名的心智似乎并未完全沉沦,他隐约感到对面的牢房中有了新的气息,一种不寻常的动静。他微微睁开沉甸甸的眼皮,身体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努力地集中着涣散的注意力。
他抬头望去,两个熟悉的身影在模糊的视线中若隐若现。是卢将军和张小姐,他确信。他们不是已经被放出去了吗?苏无名心生疑惑,忍不住走到围栏处,向对面牢房的人望去。
“对面可是卢将军和张小姐?”苏无名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醉意的沙哑。卢凌风只是简单地扭头看来,而张若夕则是转身,与苏无名四目相对。
看到他们,苏无名的醉意似乎瞬间消散了不少,他惊讶地脱口而出:“呀!真是你们!你们不是已经被放出去了么?怎么又……”他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
苏无名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怕我一个人在这儿孤单,回来陪我的
苏无名这深情厚谊让我怎么报答啊?
卢凌风(转身怒气的指着苏无名)住口!
苏无名你饮酒了?
卢凌风与你何干!!
随后卢凌风用脚勾过来一把长椅,随后跨坐在上面
苏无名嘿嘿,我也喝了,在公主府上喝的
苏无名那可真是琼浆玉液啊,到现在我都觉得我这浑身上下飘着酒香呢
这时秦明裴坚从拐角处走了过来,陆仝从另一个拐角处走了过了
陆仝这么晚了,什么风把裴侍郎吹到金吾狱来了
裴坚这深夜叨扰,实数不该,可我这是奉令行事,没有办法呀(转头看向苏无名)
裴坚大将军深夜镇守金吾狱,莫非是知道我来,在这儿等我呢吧?
陆仝那倒不是,我也是奉令而来,在这里裴侍郎是客,您先请
裴坚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坚苏无名何在
苏无名这儿呢
裴坚苏无名
苏无名唉
裴坚你被认命为南洲司马,到州里上任的告身和敕牒已妥当,你即可携带南下上任
苏无名(翻看)
裴坚苏无名,你破了大案有功,我本想将你留在京城,可公主的意思是让你去更远的地方历练历练
苏无名哎呀,,公主殿下真是体恤下官,那就请裴侍郎代为谢过公主,我明早就动身出京
裴坚对,公主还特意然后转告你此番南下赴任,不用骑马,也不必坐车,走着去便可,路上正好可以想一想
苏无名想一想?想什么呀?
裴坚嘶……我理解公主的意思是,你这么短时间破了奇案,费尽了心思,这脑子肯定累坏了呀!一路上好好的走走,正好可以休养休养
陆仝太子有令
卢凌风(下跪)
陆仝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杖责三十没收宅田,协同家眷逐出长安!
——
我刚刚上网搜了,未婚妻也算是家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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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名唉!?大将军,是不是弄错了?
苏无名卢将军他……
陆仝卢凌风身为金吾卫,却带领其家眷犯夜禁,太子震怒亲口下令如何错的了!太子能饶恕张若夕已然算是宽宏大量了
陆仝来人,打!
两名金吾卫一把将桌上的酒碗挥到地上,扯着卢凌风的胳膊将他按在桌上,另外两名金吾卫举起刑杖,开始杖打
卢凌风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壮,寻常人要是挨上三十杖,早就半死不活。可刚过二十下,他已经昏死过去
郭庄背着卢凌风走在林间道路上
卢凌风出城了吗?
郭庄出了……
卢凌风那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
张若夕……剩下的我来就好
郭庄不,我起码也得把中郎将背到一个可安身之处啊
卢凌风不可,陆仝命你把我扔出长安城,即刻回去复命,晚了……恐受惩处!
郭庄自从加入金吾卫,就一直跟随中郎将,您是什么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郭庄如今建此奇功,却未得赏赐,还遭此无妄之灾
郭庄我郭庄替您鸣不平!都是那陆仝,嫉贤妒能,怕您的功劳超过他,这样的大将军如何能服众?我不回去了,从今往后不管你们去哪里,我郭庄都跟随
卢凌风胡说!赶紧把我放下来!
郭庄我不!
卢凌风把我放下来!
卢凌风挣扎着要从郭庄背上下来,谁知郭庄一时身形不稳,俩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伤上加伤,痛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随即赶紧翻过身来趴在地上。郭庄吓坏了,慌乱地爬过去抓着卢凌风的胳膊口中喊着:“中郎将!”张若夕也赶紧跑过去,蹲下来查看卢凌风的伤势:“卢凌风,你没事吧?”
卢凌风没…没事……
这时三人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是人踩着树叶跑过的声音。下一秒,张若夕已挡在了卢凌风面前,郭庄立刻站了起来,拔刀面向动静处,大喝一声:“谁在哪里?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我已经发现你了!还不出来受死!”两秒过后,见对方不应答,他不耐烦地威胁道:“再不出来,我现在就去割下你的脑袋!”话音未落,林中走出一道人影,原来是费鸡师。他见郭庄持刀向自己走来,赶紧抬手拦住,边向后退边说:“诶诶,我不找你,我找他们。”随后,他指向张若夕和卢凌风
张若夕费鸡师?
卢凌风老费,原来是你
卢凌风你怎么在这?
费鸡师你们还好意思问我呢
费鸡师你们答应过我的一天一只鸡,这两天我饿的前胸都贴后背了!鸡呢?鸡呢!?
郭庄(持刀指向费鸡师)什么鸡?你给我滚一边去!
费鸡师去!
费鸡师你们说话不算数啊?卢凌风你出身名门却言而无信,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天天有鸡吃,再也不用挨饿了~
费鸡师嘿!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个骗子,你们欺诈于我,我一定要把这件事传遍天下
费鸡师刚说完这句话,一旁本就气得不轻的郭庄,此时一脚将费鸡师踹倒在地,费鸡师“哎呦”了一声。
费鸡师哎呀!卢凌风张若夕!你们不但言而无信,还放狗咬人!
郭庄(快步走过去把刀架在费鸡师后脖颈处)你说谁是狗!
张若夕郭庄
卢凌风郭庄,此人对我有恩,别为难他了
郭庄可是他也太无赖了,他难道看不到你身受重伤吗?
费鸡师谁说我没看见啊!要不然我能跟你们俩出城吗?反正我就是要吃鸡!
张若夕费鸡师,我去给你逮一只鸡来烤,你先救救卢凌风行吗?
费鸡师行行行,快去吧!
郭庄我陪你一起去
俩人走回费鸡师打开针灸袋
卢凌风老费,别费心了,我不想治了
费鸡师啧……你受这么重的伤,流这么多的血,要是不治,你这小命不保啊!
卢凌风老费,我就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费鸡师你不要这条命,是否想过张若夕?她整日陪你抓贼办案,平常百姓眼中全无女儿形态。尚未嫁你,你便身殒,难免再被人议论克夫,到时人们非议,她恐怕要受人戳脊梁骨
费鸡师你要是不治了,谁管我吃鸡啊?再说了你力斩幽离四怪又杀了罪大恶极的元来,是立了功的。把有功之人打成这样,那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卢凌风!
费鸡师我要是没看错,你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不想报仇吗?想报仇就得治伤。不智商的话,明年今日你这硕大的身躯就会变成这荒郊野岭的野花之肥
卢凌风报仇……
裴府
薛环被绑在木架上,还有一个奴仆看守。那奴仆见到裴坚到来,立刻鞠躬行礼,问道:“侍郎大人,你看这个小奴该怎么处置?”
裴坚沉寂无声地走入裴喜君的闺房,裴喜君满心欢喜地描绘着张若夕的画像,不再是张若夕男扮女装的模样,而是她身着粉色襦裙的娇俏模样。裴坚进门后,一眼就看见了裴喜君专心致志地描绘着张若夕的肖像
裴喜君父亲
裴坚嗯
随后裴喜君扶着裴坚去茶桌旁坐下
裴喜君这么晚了还处理公务,真是辛苦了
裴喜君女儿给您捶捶背(见裴坚依旧一言不发随后才停下了捶背的手)怎么了?父亲生我气了?
裴坚…………
裴喜君父亲……你看我画的像不像?
裴喜君我与张小姐的婚事?我不在乎她有没有未婚夫的,所以…请父亲大人成全
裴坚婚事?你们可有婚约啊?
裴喜君没有……
裴坚没有婚约谈什么婚事?忘了她吧
裴坚刚要起身走下台阶,裴喜君赶紧拦住了他
裴喜君为什么?
裴喜君父亲,我这条命是张小姐救下来的,我想我们的婚事肯定会传成长安城的一段佳话
裴坚喜君啊!张若夕现如今已经不在长安城了!
裴坚卢凌风已经被削去官职,没收了田产协同家眷逐出了长安!
裴喜君!
裴坚看你这幅画,昨天应该是你请他们喝的酒吧?
裴喜君女儿设宴报答张小姐的救命之恩
裴坚那就对了
裴坚他们如今这样是被你所害,我想张若夕一定不想再见你了,你也不用见她了,想见也见不着了。从今天起你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好好的读书、弹琴、作画,过几天我再找个媒人给你在物色一个如意郎君
裴喜君父亲…!
裴坚走出裴喜君的闺房后,立刻吩咐这里的奴仆:“把后面的窗子全部钉死,日夜派人看守。”“是。”
随后,裴坚来到绑着薛环的地方,看守的奴仆立马发问:“侍郎,这小奴,要不要打断他的腿?”裴坚欣赏薛环对自己女儿的衷心:“他听喜君的话,也算是衷心,放他下来吧。我记得他还习过几日武。”奴仆解释道:“对,跟府上的门客学了点拳脚。”
裴坚说:“那以后就让他保护喜君吧。”刚以为自己会被调去别的地方的薛环还皱着一张脸,听此一言,薛环立马笑了起来。对他而言,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叫他干什么都行。
当年若不是裴喜君买下他,他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地方住,还穿着这么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