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啊,你醒醒吧!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她今天能为了报复我而追求你,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权力,把整个掖州卫给卖了啊!”
他声泪俱下,喊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肖珏头顶的蓝色弹幕,已经不是瀑布了,简直是海啸。
【他在说什么玩意儿?】
【舅妈?】
【孩子叫什么?肖宋?还是宋肖?】
【这蠢货的脑子,应该拿去喂狗。】
【不,狗可能都嫌弃。】
宋陶陶终于忍无可忍。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脆响。
然后,一步步,微笑着朝程鲤素走去。
“程鲤素。”
程鲤素感觉后背一凉,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舅舅在这,你别乱来!”
宋陶陶的笑容更灿烂了。
“我不想干什么呀。我就是突然想到,最近新研制出一种毒药,还没来得及找人试试药性。”
说着,她从药囊里,慢悠悠地摸出一根闪着幽幽蓝光的银针。
“这种毒呢,不会死人,也不会疼。就是会让人产生一点小小的幻觉。”
“比如说,觉得自己是一只蘑菇,然后就蹲在墙角,一动不动,等着被人采。”
她把银针拿到程鲤素眼前,晃了晃。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为我们大魏的医药事业,贡献一份力量呀?我的……大外甥?”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又轻又慢,压得程鲤素喘不过气来。
“你,你,你……你别过来!”
程鲤素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最后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求助似的看向肖珏。
“舅舅!救我!你看她!她要杀我灭口!”
肖珏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没有看程鲤素,目光却落在了宋陶陶身上。
他看到她眼中的戏谑和狡黠,看到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鲜活模样。
心中那股被楚昭勾起的滔天怒火,竟莫名其妙地平息了大半。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的情绪忽上忽下。
肖珏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威严。
“程鲤素,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伙房的王二狗。”
程鲤素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是要公开身份,扶正为都督夫人了吗?
只听肖珏继续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
“她是本督的亲卫,兼任查案参谋。以后,你要称呼她,王参谋。”
王参谋?
程鲤素彻底傻了。
这算什么?
升职了?
他看着宋陶陶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得意洋洋地收回了银针,还冲他挑了挑眉。
而他的亲舅舅,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一句舅妈的称谓。
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程鲤素的三观,被震得稀碎,然后又被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完了。
他的人生,彻底完了。
*
京城。
楚昭的庭院内,暖香袅袅,静谧雅致。
他一袭月白锦袍,临窗而坐。
手中拿着一枚黑子,正对着一局未完的棋盘沉思。
黑衣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头垂得极低。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