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鲤素这才转向张赫,脸上端着了一副悲天悯人的专业表情。
“张副将,你有所不知。”
他清了清嗓子。
“我程鲤素行医,有一个规矩,我,只医女子!”
“什么?”
这下,连肖珏都忍不住侧目了。
只听程鲤素继续说道。
“妇人之症,与男子大相径庭,其经络气血之变化,更是精微复杂,非浸淫此道多年者,不可窥其门径。寻常大夫照本宣科,胡乱用药,只会延误病情!”
他一边说,一边鄙夷地瞥了一眼楚昭和宋陶陶。
“像这种让外行胡乱触碰病人,探查所谓的阴煞,更是荒唐!无稽之谈!”
他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专业无比。
将在场所有人的信任感都拉满了。
张赫大喜过望,连忙拱手。
“那就有劳程军医了!”
程鲤素点头,走到床边,伸出三指,搭在了张夫人的手腕上。
只片刻,他便皱起了眉。
“是血虚寒凝,兼有气滞。腹中应有积块,按之坚硬,痛不可忍,可是?”
张赫连连点头。
“是!是!程军医说得一点不错!”
“嗯,小问题。”
程鲤素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针包。
“待我以金针渡穴,疏通其郁结之气,再辅以温经散寒的汤药,半个时辰,包管见效。”
被晾在一旁的楚昭,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被宋陶陶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鲤素,一唱一和地耍了个彻底。
于他而言,是奇耻大辱!
肖珏的目光,在程鲤素身上停顿了一瞬。
头顶的弹幕,缓缓飘过一行字。
【这蠢货,总算干了件人事。】
半个时辰后,张夫人的呻吟声果然停止,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程鲤素成了军中将士们口中的妇科救星。
而楚昭,回到营长里,整整坐了一个时辰,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
他意识到,有王二狗在,想在掖州卫靠阴谋诡计扳倒肖珏,几乎不可能。
这个人的路数太野,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总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化解危机。
既然暗的斗不过,那就来明的。
当晚,一封盖着钦差大印的紧急军令,送到了肖珏的案头。
“都督,楚大人命令您即刻出发,前往三百里外的鹰嘴崖边哨。”
“说那里有军情异动,怀疑是敌军探子在活动,命您亲自带队前往清剿。”
飞奴的脸色很难看。
谁都知道,鹰嘴崖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此刻去查探,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分明就是要把肖珏从大本营调开!
肖珏看着军令,面沉如水。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良久,才抬起眼,声音冰冷。
“传令下去,点一百亲卫,即刻备马。”
“都督,您真要去?”
飞奴大惊。“这分明是楚昭的奸计!”
“他想让我去,我便去。我倒要看看,我不在,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亲卫道。
“去,把王二狗叫来。”
宋陶陶被叫来时,还有些不明所以。“都督,您找我?”
“收拾东西。”肖珏言简意赅。
“啊?收拾什么?”
肖珏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
“你,跟我一起去鹰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