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咳着血，挣扎着想再次挡在门前。
勋泽满脸不耐。“那就一起去死！”
黑爪落下的瞬间，老仆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妖风肆虐中，老仆佝偻的脊背，在一阵骨骼错响中，一寸寸伸直。
他浑浊的老眼褪去伪装，清明得骇人，一抹赤金光华在眼底流转。
比勋泽更为浩瀚的妖力自他体内引爆，无形的气压瞬间笼罩。
“二公子。”
老仆开口，嗓音不再衰朽，满是威严。
“闹够了。”
勋泽的黑爪凝在半空。
他脸上的癫狂褪尽，只余下纯粹的恐惧。
“你、你……”
“大长老？”
有苏狐族的大长老抬起一根手指，对着勋泽后颈那条傀儡线，遥遥一点。
啪，一声脆响。
勋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下，昏死过去。
*
梦境中，震颤的世界恢复平稳。
章台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还卷着自己的狐狸尾巴。
“行了，你家大人把事情解决了。”
“该松开了，勒得我喘不过气。”
勋名没松，反而把脸在她脖颈间蹭了蹭，嗓音发闷。
“不许看他。”
章台被他说的莫名其妙。
“谁？你弟？”
“放心，没你长得好看，不多看。”
“我是说，那个老家伙。”
勋名的尾巴尖，不安地扫着她的腰。
章台愣住。
她想起方才那股磅礴的妖力。
“你家长辈，段位挺高啊。”
章台捏住勋名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现在，我们该聊聊你的问题了。”
她伸出手指，点着他的胸口。
“刚才，你想献祭自己，把我送出去？”
勋名耷拉的狐耳警觉地抖了一下。
缠绕在她腰间的尾巴尖下意识收紧。
他拉过章台的手，贴在自己唇上，嗓音压低。
“我不会让你有事。”
章台哼了一声，抽回手。
“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眼珠一转，又凑了过去。
“不过，舍己为人这种事，我最欣赏了。”
“为了奖励你，我决定……”
她拖长了语调。
“刚才你弟骂我的话，我就不算精神损失费了。大方吧？”
勋名：“……”
*
章台盘腿坐在云丝锦被上，手里还抱着那条狐狸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毛。
勋名靠在床头，雪白的狐耳耷拉着。
“勋名。”章台忽然开口。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们来聊聊你那位亡妻，沐心柳。”
沐心柳三个字，落入勋名耳中。
他周身那蓬松柔软的九条狐尾，倏然僵直。
章台不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方才献祭，我被迫看了整出戏，主角是你。”
“那场酷刑，一轮又一轮，我可都陪着你体验完了。”
她抬眼，看着勋名苍白的脸。
“勋名，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不爱你。”
“她没有！”
他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野兽般的低吼。
“哦？”章台闻言，反倒笑了。
“她爱你，所以给你下毒，让你日渐衰弱？”
“她爱你，所以在你被妖兽反噬重伤时，以血为引，只为让你死得更快？”
“她爱你，所以最后拔出匕首，亲手捅进你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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